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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言说,羽卫虽受命于宸王,可其中一大部分人都是从南疆之战开始,便忠心耿耿跟随在陈敛身侧,故而这些年来,他们一群人算得上是同陈敛出生入死,彼此也有深入了解,他们自是也很清楚,陈敛清冷孤高的性子究竟有多凛人。
    因此,当他们得知自家主子当下舍了满屋宾客,却在静室内与一女子缠绵悱恻时,真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些年来,他们是真的从未见过主子身边出现过任何女子,更是罕见能有姑娘能近他的身,于是方才怀着怀疑又好奇的心态,阿武这才接下了那趟催人的苦差,想去探一探究竟如何。
    阿武现在回忆着方才的情形,依旧觉得口燥心浮,记得当时他还未临近静室门口,甚至还隔着好一段距离,却还是听清了里面一阵阵暧昧至极的喘声,犹如烧耳魔音。
    他心有了然,当即震惊地顿住脚步,不敢再向里走近。
    可奈何羽卫常年接受着极为严苛的耳力训练,即便没故意去听,可主子低喘着哄女人的声音,还是猝不及防地闯进他耳朵里。
    那一刹那,阿武简直要怀疑里面不时发出喘息,正自甘折身于花柳下的男子,当真是他们一向清冷矜贵,威凛逼人的指挥使大人?
    阿武强忍着内心的错愕惊奇,正要打算偷偷逃离,却忽而察觉屋内停了动静,当即,阿武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下一瞬,主子隐隐带着怒火的声音便顺着禁闭的窗门传出,语调里还明显夹杂着尚未掩下的欲,“谁在外面?”
    阿武心虚不已,颤颤巍巍地坦白直言,“回……回主子话,属下是阿武!康管家命我前来问询,席宴快开了,主子何时能到场。”
    里面安静了好长一会,隐约又有窸窸窣窣的动响,阿武则紧紧低着头,简直大气不敢多出,他久久跪地,等得异常煎熬。
    最后实没了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再试探着问,“主子,您,您这边何时能……”
    “让等着!”
    话未说完,一道极其不耐的怒声从屋里骤然传来,阿武听闻下意识抖了下身。
    他自知惹主子不快是要受森严营法处置的,当下简直悔恨欲死,不知自己为何要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简直无异于是玩命。
    “喏!”
    他硬着头皮冲里应了声,之后生怕继续待下去耽误主子办‘正事’,若真如此,恐怕当真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于是他忙屏声告退。
    ……
    陈府府门外。
    一个头戴帽笠,身着褐色衣袍的男子,此刻正躲在暗处,趁着街市热闹,寻到机会窥察着陈府内的一举一动。
    他辗转京都已月余,此前却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此处半步,而今日恰逢赶上此宅大办乔迁宴席,这才叫他山重水复疑无路,终于能近距离向里窥看。
    陈敛的小徒弟蒙灯在里面不忍拘束,于是便在府门附近闲耍溜达,他人小鬼大,跟着陈敛日子久了也愈发机敏,于是很快便察觉到门外好似有人在鬼鬼祟祟。
    “外面是谁?”蒙灯皱眉往外喊了声,接着向外奔来。
    门口负责看护的侍卫们闻言也立刻警惕起来,可当下再看,满街除了普通行人被动静吸引住目光,确再无其他可疑之人。
    “小蒙大人,你方才看见什么了?”跟上来的侍卫忙问道。
    蒙灯趁着脖子左右环视却不见人,当即蹙眉回说,“我也奇怪,方才确实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怎转眼人就没了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府主街毗邻的隔壁街道,隐着一条不易被察觉的内巷。
    那里有棵粗壮的杨树干,能正好挡住一成年男子的身躯,而杨劲正躲在那里,手扶着粗干,躬身喘息不止。
    他额角因急于奔又而冒出层热汗,可手心浸出的汗水却是凉的,方才,他的确没想到陈府府中的看守会如此警惕,尤其那个年纪小的,他才刚刚靠近两步,便瞬间那人起了疑心。
    官家人自是不好惹的,杨劲身为普通百姓自是知道这一点,他们一家也向来本分,在槐树村时,即便时运不好遇到苛收征税的地方官,他顾及着身边老娘也是能忍则忍,可如今状况,叫他如何能再忍下去?
    来京都这么久了,他日日四处打听从南方回京的马车,百般筛对,终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将目光放置在了为女儿大办洗尘宴的毅安侯府。
    他打听到,侯府家的千金小姐也是那个时段回的京城,时间上也正好能与娘子被带离的日子对上,事情有了如此进展,叫他可谓喜不自胜。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守便守了一月,期间侯府小姐并未出门一次,叫他等得可谓艰辛。
    直到今日,他才终于第一次等到侯府小姐出府,见到真容的一瞬间,杨劲躲在暗处,当即便能确认,这位被簇拥着的侯府千金,就是当时带走娘子的那位贵小姐。
    于是,他忍住激动心情,一路跟着马车便到了此处,后来,他又听闻前来拜访的客人一口一个陈指挥使,陈敛大人,这叫杨劲心中更加确认,确定娘子就在他们两人手中。
    可是,一个毅安侯府的千金,一个当今圣上亲提‘震疆屏蛮’的指挥使,他们是他以前生活从未触碰过的天上人,朝中贵,杨劲强忍住冲上去理论的心思。
    他很清楚,若他一味莽撞无异于以卵击石,更是打草惊蛇,所以他只能等,为了娘子,他早已开始擅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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