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逸摇了摇头,仍注意着下面的动态,只是分神低声说了句:“白色代表无暇,埃特追求这个。”
戎唳也笑了笑,但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直觉让他觉得下面这个人突然来访不是什么好事,而他的直觉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只见楼下两人不知道交流了什么,然后徐皓轩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抬头,遥遥和他们对了一个眼神,才说道:“你们下来。”
语气竟然意外的比刚见面时候还要好很多。
忤逆这间屋子的主人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几人互看一眼,戎唳率先抬脚走下去,他到了徐皓轩近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听徐皓轩抢先说道:“雍先生,这就是我跟您说过,暂时来借住的几个朋友。”
黎星漠敏锐注意到徐皓轩说这话时的一丝紧张,但对方还是将他们形容成了来借住的朋友,一丝一毫未提其他,难道真如徐皓轩本人所说,他将他们软禁在这里,是为了保护?
他胡乱地猜想着,听见那个雍先生终于开口说话了,没否定,但也没明确地表达支持,只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这样啊。”
然后便掠过他们,自顾自地朝里面走了,仿佛今天真的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次拜访。
徐皓轩一直毕恭毕敬,和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显得异常的沉默乖顺,等到这个雍先生终于离开了,才靠坐在大厅的座椅上,低低舒了口气,而后抬眼看向黎星漠:“他走了,你们可以上去了。”
黎星漠心中对于此人的猜测愈发多,先前所有的质疑到了今天好像又要被推翻,然后从头来过,种种因素之下,他没有听徐皓轩的话上楼,而是向前一步,说道:“徐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皓轩好像很疲惫,和之前近乎狂热的表现相比,他今天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哼了一声:“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么?”
“黎星漠,我自问已经将所有话说得清清楚楚,你现在又反过来问我什么意思?”徐皓轩声音很轻,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急躁,“说了你又不信,我没什么想说的。”
黎星漠皱起眉,听徐皓轩的意思,难道自己之前不信他,还是自己做错了不成?
他正要说话,就看见徐皓轩摆手,“不用再说了,当我善心泛滥,可不可以?”
于是黎星漠只好闭上要说话的嘴巴,和戎唳一起上了楼,等到房间门关上,他才迫不及待地说:“徐皓轩到底什么意思,他把我们关在这里,还真的是为了我们好么?”
“未必,”戎唳还是坚持他们之前的猜测,但他这次又补充了一点,“不过也许现在不是什么坏事,黑市之后,外面是什么光景还尚未可知,要是我们上次真的就此从富德离开,或许会错过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外面又有人来敲门,两人对视一眼,戎唳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刚刚还在明嘲暗讽的徐皓轩,对方没怎么客气地挑了挑眉毛:“知道你们两个情比金坚,难道还不让我这个主人进门吗?”
戎唳道:“徐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我刚刚又想了一下——黎星漠,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按理说你和我这也只是初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误会?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被人平白无故扣黑锅。”
徐皓轩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流,黎星漠正想和他争论,就感觉戎唳按着自己的肩膀紧了一紧,然后心平气和地道:“也许我们之间确实有一点误会需要好好说一说……不如就趁现在吧,我去叫一下兹逸她们。”
“随便你。”
几个人很快就聚在了一起,对话由戎唳开始,他没再拐弯抹角,直接拿出了上次萧繁捡到的那个铭牌,朝徐皓轩问道:“请问这个东西是阁下的么?”
这话其实问得很有点冒险,但徐皓轩只是看了一秒,就爽快承认,“对,是我的。”
“所以你其实不是第七星系的人?”
“你们不是都猜到了?我来自米勒特里。”徐皓轩不觉得这是多么让人震撼的一个消息,他只是扯了扯身上依旧一尘不染的白衣,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我讨厌白色,像在为谁哭丧。”
“所以,黎星漠,你现在难道还不能相信,我真的是来保护你的?”
徐皓轩身体向前倾,眼神仍旧只专注地盛放黎星漠一个人,好像别的事情或者人对他来说都只是顺带,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黎星漠这个人而已;靠近了看,其实徐皓轩也有一张十分漂亮的脸——
两人的距离眼看着越来越近,戎唳忽然伸手,面无表情地挡在两人中间,气压极低地说:“徐先生,这是我的omega。”
萧繁觉得事情有点有趣,她已经嗅到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戎唳醋意在胸膛里翻涌,他尽力克制着这种异样的情绪,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徐先生,但是据我所知,星盟对于外星系人进入其他星系军事系统,是明令禁止的。”
“那就不关你的事情了。”
徐皓轩对于戎唳充满了不耐烦,不过他眼珠一转,很快又笑着说:“想知道也可以,星漠给我,我就告诉你。”
他又转头对着黎星漠情真意切地说:“我可以立刻为你安排最好的解除标记手术…你愿意吗,黎星漠先生?”
戎唳的拳头倏地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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