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进门姬恪,它扑腾着翅膀往那里飞去,嘴里叫着另一句话。
“姬恪救命。”
它落到姬恪的肩头,歪着脑袋看向姜宁,一脸无辜可爱的模样。
姜宁气血都涌起来了,却看到姬恪略略弯了嘴角,抬手蹭了蹭它的脑袋。
气血顿时平息了。
跟在他身后的人进了折月殿后便自动散开,假装听不到看不到。
姬恪走向姜宁,顺手帮她捡起拐杖,又去看了看那棵树。
树叶光滑油亮,树干也好了许多,看起来是比以前精神多了。
“不错。”他点点头,随后坐在了石桌旁。
桌上也有不少小零嘴,那只鹦鹉立刻从他肩头飞下,一个猛子扎进了美食中。
姬恪看了姜宁一眼,眼里还蕴着笑意,虽然坐姿依旧板正,但从神态间能看得出他很放松。
“这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鹦鹉,叫津津,因为它吃什么都津津有味的。”
姜宁坐到他对面,左腿直直地放着,这样不会压到伤口。
她看了那只鸟一眼,疑惑道:“那为什么不叫有味?”
姬恪怔了一瞬,随后低着眉眼笑起来,自带的清冷散了一个冷字,只留下清。
他就像雪山上流下的泉水,清透、明澈。
“是啊,当初为何没叫有味呢。”他看向姜宁,只有那微扬的眼角能证明他笑过。
“大概是当时没什么吃的,不够有味罢。”
姜宁心理上想继续问下去,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这应该是姬恪的秘密,她不该打探的。
她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人,我可没有打它,是它一直骂我渣渣。”
“那是在向你讨吃的。”姬恪伸手把吃得正欢的鹦鹉揪了出来:“不过确也是我的错,没有教好它。”
他低下头看着鹦鹉,碎发垂下,整个人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这是姜宁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情。
他点点鹦鹉的脑袋,薄唇轻启,声线清越。
“叫姜宁。”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姬恪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像是在舌尖转了一圈后才被送出来。
姜宁下意识坐直了身体,那种想挠点什么的感觉又出来了。
鹦鹉会学舌,它抖抖翅膀,很是听姬恪话地说了出来,却始终不在调上。
姬恪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一遍一遍地说着,不知是自己想叫还是想教鹦鹉。
“是姜宁。”
姜宁觉得自己的名字在他齿间一遍一遍地磨,都快碎得被他吞下去了。
她受不了了。
“不用了大人,我不会和一只鸟计较这么多。”
赶快别念了,再念她就要扑上去……不是,再念她就要跑回房间了。
这一只名叫津津的鹦鹉也不知是给谁面子,顿时脱口而出:“姜宁。”
这语调总算模仿了个八成像,姬恪看起来很满意,姜宁也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她,神情虽没多大变化,但从那微扬的眉能看出他是有些骄傲的。
“它很聪明。”
聪明的津津从姬恪手中飞出,转了两圈后叫了一声:“傻子。”
姬恪看着它,随后低下头给自己倒了杯茶,身体微微靠在了石桌旁,这大概就是他最放松的姿态。
他叹了口气:“去吧。”
姜宁立刻扔下拐杖,誓要和津津分个你死我活。
他抬起茶杯,氤氲的雾气飘散在眼前,一人一鸟正在追逐,雾气凝结在眼睫上,似是将这一切晕成了一场梦境。
他饮下茶后,先是看着那只圆润的小粉鸟,随后视线下移,落在它下方那个青衣少女身上,无意识地没再移开。
姜宁这伤养得极其憋屈。
那津津原本是受了伤,宫里无人医治,这才送到宫外的,后来养好后没有及时去接它,是听小太子说姜宁无聊到要啃床栏,姬恪这才把它接了回来。
可姜宁不知道前因后果。
她整日被那鸟缠着,没正经听它叫过自己名字几次,基本上都在骂她渣渣或者傻子。
养伤期间,她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不是做菜,而是追鸟。
从腿瘸追到腿好,从折月殿追到御花园,又从御花园追到水榭,皇宫都快被她跑了个遍。
就这么追了几日,百花节悄然来临,后日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姬恪自己说自己是阉人,可听到姜宁说她不紧张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些……因为这代表姜宁没把他看成异性,可他又怎么知道姜宁在想什么呢。
啊,这章姬恪的心理活动可多了,但不好写出来,准备放番外
第43章 酒鬼花生
百花节要到了。
隔壁的舞姬正在进行最后的排练,而姜宁打算做的东西也做好了。
墙角堆着几百个小坛子,还有用木盒装好的风干的牛肉和猪肉脯,以及许多晾好的地瓜干。
东西并没有那么名贵,但能确保每家都有,而且能保留很长时间。
姜宁脸上写满了满意,她肩上的小鹦鹉也跟着点头。
“辛苦大家了。”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这几日我受伤了不在,多亏诸位的努力。”
那银子足足有二两,够他们几个月的花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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