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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宁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跟着,她刚才没解释倒不是因为生气了,而是在压着自己。
    她自己都觉得方才闻他味道的举动有些变态,或许是吓到姬恪了,她得控制一下。
    ……她真的好想和姬恪贴贴。
    姜宁幽幽叹口气,没注意前方人那微顿的脚步。
    折月殿前挂着两盏微亮的宫灯,灯下是两个守门的太监,他们呵欠打到一半便生生吞了回去。
    “督主。”
    两人行礼道。
    但姬恪仿佛心情不太好,只微微点头后便推门进去了,随后跟着他的是满脑子都在想事的姜宁。
    她对着二人挥挥手后便跟着姬恪的脚步推门进去。
    门前的二人早已见怪不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姬恪总爱和姜宁同行,还都是没人跟着的那种。
    姜宁进去时姬恪已经到了树边,他正站在树下,月光莹莹,风吹衣动,袍子上的白鹤像是正在飞舞一般。
    他看着这惬意沐浴在月光中的桂树,心绪复杂,一时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这是陪了他十来年的东西。
    它原本是长得很茂盛的,辅礼亭那里有专人给它浇水,但自从被他从辅礼亭移植到折月殿后,这树便日渐枯萎,短短几年,竟连花也开不了了。
    那时他心中有些隐秘的欢喜,只觉得或许枯死后便不用待在这宫里了,也不知是藉由它来折磨谁。
    他隐隐看到了树间飘荡的红色丝绦,若不是再来仔细看了这树,他都快忘了当年在此处挂了一块这样的牌子。
    许愿牌终究只是许愿牌,天底下没有神明,自然也不会实现。
    那日说要把这棵树交给姜宁的照顾,虽然有要给她涨月钱支持她的意思,大大体上还是心血来潮……
    但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血来潮的人。
    他到现在也没想通是为何,这树明明可以交给花匠来打理,或许早早就能种好,但当时就是交给她了。
    “你把它照顾得很好。”
    这桂花树再不像之前那么枯黄,如今它的叶片油亮,轻易折不下来,从上方探下的一枝桂枝上还含了不少小花苞。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要表演一个开花给你看了,正愁这个呢,那天去浇水的时候恰巧便看到了花枝上的一点点黄色。”
    姜宁走上前来解释,但不如之前靠的那么近了,隔了他大概两步远的距离。
    “现在只是这几枝有,但其他枝条上都在陆陆续续发芽,说不定到中秋那日就能结满半棵树的花苞了。”
    “嗯。”
    姬恪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看着那点点黄嫩的花苞,似乎也闻到了那馥郁芬芳的桂香。
    “很漂亮。”
    姜宁看着他柔下来的目光和微微扬起的嘴角,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空中传来几声扑腾的声音,将这静谧悠远狠狠打破。
    姜宁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去,果然见津津跟着飞来了。
    “渣渣。”
    姜宁:“……”
    和它决斗!现在就拔刀!
    就在姜宁想着怎么跳起来才能碰到它时,这粉团子自己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姬恪的手指上。
    她也想落到姬恪手上!
    姬恪唇角含笑,拍了拍津津的头,经过姜宁时看似无意地拉了她一下,让她不会撞到身后的木桶。
    微凉的温度落到手腕,但只一瞬后便撤开了。
    “好好说话,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他说了津津几句。
    桂花树下放着两张小凳和一张方几,那是姜宁特意放在这里的,这样这棵桂花树看起来不会那么孤单。
    姬恪坐到其中一张凳子上,背对月光,树影横亘而过,落在他神色放松的眉眼间,疏疏落落的,让人难以看清他此时的神色。
    姜宁面向皎月,郁闷的神色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蔫。
    他看了姜宁一眼,眸中的温柔全都被树影掩去,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这么看她。
    他轻轻叹口气,让津津落在桌上,借着月色的遮掩,视线直直落到她身上。
    “你知道津津为何总是爱说渣渣吗。”
    姜宁想了一下,将试图靠过来的小粉团子推远了些:“它在骂我。”
    姬恪抿唇一笑,月光斜斜落下,恰好只照到了他弯起的唇角。
    “它的确是在骂人。”
    姜宁:???
    她以为姬恪会否认,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
    “我是在津津幼时捡到它的,大概是哪个入宫游玩贵人的爱宠,许是是了兴趣,就这么将它扔在了宫中最偏僻的地方。”
    姬恪看着和津津推搡着玩的姜宁,随意伸手接住一片往她那边飘去的桂花叶,娓娓道来,声如清泉。
    “那时还下着雨,它身上又有些伤,找不到遮掩的地方,就这么团在墙角瑟瑟发抖,见到我时只会呀呀的叫。”
    津津到底是只鹦鹉,在学会说话之前叫声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呕哑嘲哳。
    它长得这么独特,却被遗弃在了宫中,想也知道大概是因为说不了话。
    那时京畿逗鸟风气正盛,其中尤以鹦鹉为最,它们能学人话,颜色又漂亮艳丽,自然是最受富家子宠爱的小鸟。
    但不是每一只鹦鹉都能学会说话,也不是每一只都学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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