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经常叹气?”姜宁一边嘀咕,一边学着他的笔画慢慢练出笔锋。
“这不一样。我时常叹气是因为那一刻得来的福气太多,得叹出一些才能消化掉。”
他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清冷的眸光在灯火中也暖了起来。
姜宁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转头看他:“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叹气不是因为福气太多?”
“这不一样。”
看着姜宁下纸上练习的字迹,他不由得开口夸奖道:“多练几笔,这笔锋就能模仿出我五分的味道,很聪明。”
他平日里比较安静,但在夸奖姜宁这方面,他向来都是这么直白又话多。
姜宁显然也习惯了。
“既然都夸我了,那能送些东西给我做留念吗?”
“不能。”
“小气。”姜宁撇撇嘴,从自己身上解下那个荷包给他。
“你不给我,那我的就给你,可别太想我啊。”
姬恪垂眸看着这荷包,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影子。
他会克制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姜宁会打直球,但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还得看姬恪主动。(X
第66章 出发
众所周知,每年中秋过后,太子和九千岁都要去寺庙里斋戒念经三日,为逝去的先皇哀悼、为雍朝百姓祈福。
尽管之前姬恪就和姜宁说过,但她还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穿着铁甲的禁卫军统领骑马在前开道,手拿长矛的步军紧随其后。
两辆华贵的马车被簇拥其间,周围走着十来位宫中侍人,马车上垂下的暗绿色帘布隔绝了百姓向里窥探的视线。
护卫军们神色严肃,步伐整齐,身上甲片偶尔叮当作响,日光照下,银光在流溢其间。
路边围了不少前来见世面的百姓,姜宁几人也站在其中。
看着不远处慢慢行来的马车,姜宁不禁开口感慨:“原来我每天投喂的真的是当朝太子和权臣姬恪。”
周淑妃:……
你身边站的还是如花似玉、富有才情的淑妃呢。
“我以为这件事你进宫那日就知道了。”周淑妃轻声细语道。
姜宁摇摇头:“但感觉没今天那么真实。”
这实在不怪姜宁。
她从小就是最不受管束、最不羁的那一类人,做什么都冲劲十足,生气满满。
刚穿来时知道自己要被逼成亲,她立马提着裙子跑了大半个京畿逃婚,这样的人哪可能适应这里,见人就跪。
“现在想想,还好我刚来就进了宫,不然现在的我指不定什么样子呢。”
姜宁发出了今日第三句感叹。
宫中没有随时行礼下跪的规矩,皇帝也没了,各宫娘娘整日看书抓鸟研究诗词,可以说一片祥和,而且郑皇后管得严,更没有传说中的宫斗。
她平时接触最多的要么是姬恪和太子,要么是街边食客,实在不存在什么复杂环境。
但若是她没逃跑成功,被抓回江家嫁到了周府,环境肯定没有现在好,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想做什么都行。
都是命运啊。
她正这么想着,马车已经驶到了前面,一阵风吹过,窗帘被拂开,从里露出姬恪的半张脸。
似是有所感应般,他恰巧抬眼看向窗外,润泽的眸子和姜宁对上,一直没有移开。
但只是短短一瞬,窗帘马上又落了下去。
还是那么一瞬,帘布又掀起,飞出一只粉红色的胖团子。
“渣渣,渣渣。”
津津是直接看向姜宁的,那振翅的模样似乎是想冲她飞过去。
原本街上就比较安静,只有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但津津一飞出来后,顿时鸦雀无声。
这鹦鹉通身粉红,只有翅尖带着嫩黄,大家也很少见到这样富贵的鹦鹉,更别提说话还这么清楚。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从窗里探出,食指微曲轻轻叩了叩外车壁。
“津津,回来。”
这声音虽然清润,但带了些不可反抗的意味,顿时止住了津津向姜宁冲去的动作。
它在空中顿了顿,又像枚小炮弹般冲回马车,帘布被它撞开又落下。
“这九千岁的鸟在找什么?”
“谁知道。”
众人四处看去,想要找到那个被鸟看中的幸运儿。
还有人在低声讨论刚才那人的声音,不算浑厚,但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在其中,好听又舒服,一点都不像奸宦姬恪会有的声线。
然而只有一个人的注意点不在鸟上,也不在这声音上,而在刚才探出的手上。
“为什么我不是一只鸟,我也想站在姬恪的手指上。”
姜宁默默看着马车远去,谁能懂她的羡慕,她至今还没拉过姬恪的手。
周淑妃想了一下这个场景:“……我觉得这不用想都可以。”
不是她胡乱猜测,如果姜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姬恪大概真的会让她站上去试试。
“回店吧,他们都走远了。”
姜宁带着大家回了踏仙楼,挂上了整日营业的牌子,原以为自己要整日思念姬恪,可是并没有。
踏仙楼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整日营业过,消息一传出去,客来客往的全都往这里挤了过来。
再加上今日大家都跑出去看热闹,站了一早又累又饿,来的客人更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