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姜宁显然也明白自己会错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不过泪水倒是被她憋回去了。
等姬恪把披风穿上时,她才后之后觉地看到他一闪而过的锁骨。
姜宁吸吸鼻子,眨眨眼睛,可惜那里已经被披风完全遮住了。
姬恪此时还半跪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姜宁,抿唇后开口道。
“姜宁,能扶我一下吗?”
姜宁赶紧点头,抬手扶起他,这才发现他的左脚有些不灵活。
“之前扭到了。”他简单解释道。
姜宁撑住他,另一手绕过扶着他的腰,带着他慢慢往外走。
看着这情形,李统领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姬恪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搀扶的人,但现在愿意服软,或许是因为接近他的是姜宁吧。
几人一同往外走,姬恪这时还有时间关心普陀寺里的情况。
“太子知道这事了吗?”
李统领拱手回道:“属下是自己来的,彭二公子正陪着太子殿下,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知道。”
姬恪点点头,李统领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见他动动手,让姜宁一起往右移一些。
“那里有处水洼,走山路时专心些。”
从李统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姜宁那快速点头的动作,脑袋上的发髻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你这发髻怎的又……”
“大人。”李统领这一声终于引来了姬恪的注意力:“二公子恐怕瞒不了多长时间,您也知道,殿下不会让您离开太久。”
姬恪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自然知道。”
他往寺庙方向看去,心中合计一番,转头对李统领说道。
“待会儿我便不回普陀寺了,写封信给你捎回寺里呈给殿下,让他好好完成诵经大典,而且魏王见状会离开的,到时寺里便没什么大事了。”
……
姬恪还在一旁和那位统领说着什么,但姜宁已经完全没心思听了。
她现在整个人非常割裂。
一边心疼姬恪受了这么多伤,一边高兴自己终于可以搂到他了。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电视剧里那些搂着美人看江山的昏君,她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他们了。
不过那些昏君可没让自己的爱妃受这样的伤。
姬恪搭在她左肩的手背上就有一道擦痕,伤口很细,此时结了痂,看起来像几道血线。
姜宁是转头过去看的,脚步突然被石头硌了一下,又因为离得太近,嘴唇便碰上了那道伤痕。
姬恪的说话声骤停,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停了一瞬后继续开口。
“你们上山去罢,我们自己坐马车回京畿就好。”
李统领点头称是,带着小队人回了普陀寺,另外一队人护送他们回京畿。
二人上了马车,气氛变得奇怪,两人都没有说话。
津津饿了,便到处找东西吃,啄啄姜宁的衣袖示意她拿点瓜子出来嗑嗑。
姬恪看着它,有些无奈:“我原本是想让他上山找兵队的,没想到它回去找你了。”
一听这话,姜宁又蔫了下去,看着他颈侧和手上露出的伤痕,心里有些难过。
“它确实不该来找我的,找其他人会快一些。”
一听这话,姬恪抿唇笑了下,虽然有些舍近求远,但不得不说津津到底是他养的鸟,知道他那时想见谁。
他没有直接回答姜宁的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给她。
“这个物归原主,没有丢。”
姜宁看着这荷包,有些不好意思,这分明就是她硬塞给他用来做想念的,而且……
她打开荷包,准备从里面掏些什么出来。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张平安符,是普陀寺的僧人到我店中化缘时买的。”
姬恪看着这荷包,没想到还有平安符在里面,看来他们是想到一处去了。
“不过这符好像没什么用,我把它拿出来吧。”
姜宁提着荷包角往外倒了倒,先是掉出里面的散碎银子,随后是一张叠在一起比较皱的白纸,都不是她的符。
姜宁索性伸手进去掏,终于掏出了那张叠成千纸鹤的符。
她笑着在姬恪眼前晃了晃:“那几个肯定不是普陀寺的僧人,这符一点也不吉利。”
姬恪还是接了过去,翻着看了几眼,眼带笑意。
“模样倒是特别,我留着罢,没什么不吉利的。”
他收下了千纸鹤,顺手把那折好的纸也带了回去,车内顿时又陷入无言。
马车晃晃悠悠的,姬恪有些发烧,身边又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和鸟,坐着坐着他便睡了过去。
姜宁抬眼看他,轻轻起身坐到他身旁,手指动了动,呼口气,立刻把姬恪的头掰到了自己肩上。
她转头看看他挺直的鼻梁和覆下的长睫,伸手把风吹过的碎发捋回他耳后。
雨过天晴,阳光终于又跃动到了窗上。
太子不在,姬恪便不会独自待在宫中,所以他回了督主府。
督主府的人听说姬恪回来这事,立刻让人去请御医,顺便在门口欢迎。
督主府的管家就是姬恪以前家中的老管家,此时五十来岁,但身体很好,甚至可以说比姬恪还要健康几分。
这次一听说他要回来便立刻到门口等他,心情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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