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恪之前就说因为她是初学,在他这里可以悔棋,姜宁自然是欣然同意的,可一旁的小太子却满眼震惊。
五年了,他从没有得过悔棋的机会,姬恪只会无情地碾压他。
这也太双标了……但他好想和他们一起玩。
“姜宁,孤能一起玩吗?”
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姜宁却立刻点头同意,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到了姬恪身边。
“你来吧,让我看看你棋艺如何。”
可姜宁刚坐到姬恪旁边,他就转头看了过来,乌眸里像是荡着淡淡的涟漪。
“这是同你下的棋局,坐回去。”
姜宁愣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视线不禁在二人姬恪和小太子之间流转。
小太子一听他这话鼻子就有点酸,他看向姜宁,低下了头:“姜宁,当初让你一个人出宫……”
“没事,按照合约,他病治好了我的确应该出宫。”
当初小太子让她出宫她自然是生气的,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站在她的角度,小太子让她去或留其实不那么重要,她在不在宫中也没有那么重要,一堵宫墙根本挡不住她,她生气的是姬恪的不挽留。
不过现在看来,这二人之间气氛似乎不对劲。
小太子听了姜宁的话后心中的气顿时松了:“孤就知道你不会在意这个的!”
姜宁干笑了一声,虽然不在意,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梗的,小太子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总不能和一个小孩置气。
铛铛两声,姬恪手中的棋子被扔回了棋篓中。
他垂眼看着小太子,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又在这马车中重现。
“殿下,奴才以为该有的道歉是必要的。”
“对不起……”小太子扁起了嘴,眼中已经蓄起了泪花:“孤这就解除禁令,你以后可以入宫。”
他还是不希望她把姬恪带走。
马车里气氛又陷入了沉默,姜宁看看姬恪的模样又坐到了他身边。
“你生气了?”
她离得太近,原本还在生气的姬恪突然移开视线,长睫微动,脸色微红。
“没有。”
“没有脸色还这么冷。”她伸手摸摸姬恪的脸,试图把那里暖热,随后凑到他耳边。
“你也错了,我是不是该惩罚你?”
姬恪无奈看她一眼,心中郁气顿时散开不少,他伸手点点她的眉心:“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的惩罚。”
姬恪自然知道她没那么在意小太子的做法,可他很在意。
姜宁从来都是个专注的人,不论是对做菜还是对他。
虽说她只在意他的想法,不太在意别人的态度,但他也知道姜宁心中是把太子当做朋友的,被朋友赶走肯定会难过。
她这种性子总是容易被别人以心大为由伤害,就如同这次一般。
他看向小太子:“如今局势有异,边关小战频繁,回宫不久大概就能再次接到战报。你在战报到之前写一份战书,预测这次战况如何,之后要检查。”
姬恪的语气还是有些冷,他最近一直这样,像是不愿同他和好一般。
“是。”小太子眨眨眼睛,吸着鼻子转身就要开车帘要出去。
马车还在走,他这举动引得外面的侍卫呼声连连,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后把他接走了。
“生气对身体不好,要像我一样海纳百川。”姜宁张开手抱住他,她显然忘了自己因为生气揍人而进大理寺的事。
但姬恪没有提这个,他只是静静望着她的眼睛:“那你想好如何惩罚我了吗?”
姜宁:?
怎么感觉你还很期待?
小太子回到自己车上,他看到郑皇后的那一刻就绷不住哭了出来。
郑皇后正在看姬恪推荐的书,问了前因后果后拍拍他的头:“姬恪那样的人,只是说说你已经算是念了情分,你看看魏王。”
小太子抽噎道:“魏王不是因为刺杀孤才被驱走的吗?”
郑皇后沉默一瞬:“……如果本宫没有猜错,那只是小部分缘由。”
小太子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城,又浩浩荡荡地回来。
自从回了京畿,姜宁忙着修酒楼的事,姬恪又开始投入公务之中,两人不常见面,但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姬恪这人面对面时话少,可一旦写信就忍不住把内心的话都写下来,每次洋洋洒洒都有三四张信纸。
譬如什么入秋了要多穿些、不要总是吃冷元子、吃得太辣对肠胃也不好,这里叮嘱一句,那里叮嘱一句,恨不得自己时时待在她身边看着。
姜宁的信就简单直白多了,一点不像姬恪那么绕弯子,譬如想你、爱你、在梦里贴贴你。
两人见面时,姜宁更是要抱着他蹭好久,俨然一对难舍难分的亲密爱人。
这段时间是姬恪长这么大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就像日光中的泡影,散着绮丽的光让他彻底沉浸其中。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底,北部战事频繁,但都只是小打小闹,虽然他们攻不进雍朝,但这么个打法总是耗费精力的,冬日将至,边关粮草就消耗得有些快。
“现在正值秋季,虽是产粮的时节,但为了以防万一还需派人去输送粮草。”
姬恪将所有奏折理得整整齐齐,随后看向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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