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
这下是她被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不远了。
第98章 冷床
虽然心里被这句暖床给震惊到了,但姜宁还是很诚实地放下小盆,跨过姬恪睡到了里面。
但进去的瞬间她就打了个寒战,自己往外移了一些。
被子的确保暖,但在某种物理意义上来说,它也保冷。
姬恪体寒,体温本就偏低,在被子里待了许久不仅没能捂热,还把里面冻得比被子外还冷。
营帐里好歹烧着火炭,可被子里却只有一个冰凉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姬恪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我的确是想暖床,但还没暖好你便回来了。”
他自然是不想冻着姜宁的,上床前还烤了好一会儿火,明明手脚都热了,但进被子没多久那点暖意就消散了。
之前和姬恪一起睡时天气没这么冷,她自己晚上睡又容易发热,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
“但你也太凉了吧。”
姜宁又缩进被子,脸上被热气蒸腾出的红晕没了,但好在她白日里运动得多,现在不怎么冷。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体温,但手还没碰到他的腿,他便率先动了一下,姜宁手一顿,随后探出被子摸了摸他的手。
他的手不管是肤感还是温度,摸起来都像一块冷玉,偏偏他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
“你这体温夏日里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姬恪只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营帐关得再严实也会透风,他的手在外面露得太久,温度肯定不高。
不过看来她不算讨厌自己的温度。
姬恪把书放到柜子上,吹灭了床头的烛火,自己却没有睡进被子里,而是单手撑着头侧看姜宁,还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睡吧。”
姜宁盖得严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个脑袋,这风大概是钻不进去了。
玉城这个季节很冷,但像这样的地方,无论冬夏月光都很明朗。
此时那清辉正洒满营帐外,时不时会照出巡夜军的影子,自然也将营帐里照得微亮。
那月光照在他的眼底、照着他似水的长发、照着那段白皙的脖颈……
姜宁看着姬恪此时的模样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又往姬恪那里靠了些:“睡不着,你和我聊聊天?”
姬恪垂眸看她:“你想聊什么?”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或许姜宁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自然是聊聊你的过去。”她用手随意拨弄着他衣襟上的系带:“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姬恪轻笑一声,压下了她的手:“看来你也发现了。”
他知道她的身世有些不对劲,看来她已经发现这点了,不过他并不是那么想追问。
“不必作为交换条件,你的事,你愿意说的那日再说,至于我的,你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
姜宁身上疑点太多,但姬恪不仅不追根究底,有时还会帮着遮掩一二。
姜宁眼睛一弯,做出一副虔诚倾听的模样:“你说。”
姬恪犹豫一会儿,还是抬手轻轻搭上她的被子,像是把她圈起来了一般。
“郑皇后和你说到哪儿了?”
“你知道了?”姜宁笑了两声:“她说了你进宫之后辅佐太子的事,还有一点点身世。”
姬恪轻叹口气,状似无奈地点点她的眉心:“那我便说些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我幼时是如何入宫的。”
辅礼亭这个地方从来只收女眷,无一例外,直到那一日,一个身着缟素、面容柔弱却极其漂亮的女子牵着一个孩子到了这里。
那孩子长得玉雪可爱,穿着一条素白的小襦裙,不哭不闹,很是乖巧。
他哪里都好,就是眼神过于平静,像一汪再不会流动的泉水,让人看了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淡淡的愁绪和怜惜。
入辅礼亭的人大多都是乱臣贼子之后,她们虽不认识这二人,但知道她们也是被夫家连累的苦命人,再加上孩子这么漂亮,心中更存了一分可怜,所以事事都会照料几分。
但这孩子也奇怪,“她”从不乱进这间大房,每日最爱做的事就是静坐走廊,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艳阳日能看到“她”带些生气。
但和“她”母亲比较起来,“她”的这份低沉就显得不那么起眼。
带着幼子的母亲总会被人多照顾一些,但谁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在这里熬罢了。
就像一朵不合时宜长在冬日的花,根茎虽然还努力地生长着,但花瓣已然枯败,她随时会死去。
“她”是一个异常安静的孩子,从不给自己母亲添乱,深夜里听到母亲的啜泣声时也只是静静看着房梁,“她”害怕自己一言不对便把会母亲推进深渊。
入了辅礼亭的人便都是奴隶,是要打上印记的。
但他们入宫已经好几月了,一直没人来将他们带走打上为奴的烙印,他们便都以为那人已然忘了,心中不免庆幸。
但厄运总会在不期然间降临。
就在某个春光明媚的日子,辅礼亭突然来了几个总管太监,指名道姓的要将他们二人带走做奴。
也是在那一天,大家才知道“她”原来是他。
那几个总管自然没有半点诧异:“男的女的有何区别?不过都是为奴为婢罢了,带走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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