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摸了,把你冻感冒可就不好了,这样晚上还怎么亲亲。”
他转回身,看着凑到自己胸前的人,姬恪伸出一根手将她推开,眼角都带着笑:“胡言乱语。”
他拉过姜宁的手,用指尖挖了一些香膏抹到她手上,慢慢涂匀。
姬恪的手很漂亮,指节匀称,手指修长,指甲从来都修得整齐,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的指尖沾着白色香膏从她手背上滑下,一点点抹过指节,随后轻轻往指间转去,再慢慢地划过手掌。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由他带着这份清冷的神情做出来却有种做不出的暧昧和涩气。
姜宁突然脸红了,她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人总是贪心的,牵了手就想拥抱,拥抱过后想亲吻,吻过之后想的便是更深一步的交流。
她至今都没见过姬恪动情的样子。
他从来都是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平日里就没多少表情,最多也就是被她逗笑时弯下眼睛。
他动情的时候都是在和她接吻,可那时候她不仅看不见,还得专心换气,哪有心情观察姬恪是什么表情。
悲伤又可惜。
她怎么都想不出来那时的姬恪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也会像现在这么冷静……或许他对这方面其实没什么欲望?
姜宁一边看着他擦香膏,一边发呆。
其实她对这个也不是很有概念,只是以前都听人说这种事不舒服,所以她对这事也没那么热衷。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和姬恪贴贴。
如果姜宁知道姬恪当初在她房间里做过什么,她现在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她不知道。
不仅如此,她也不知道现在姬恪在想什么,更没注意到他略微停顿的手和他差点就和她十指相扣的动作。
马车外又起风了,姬恪把帘子放下,车里温度很快就高了起来。
帘子被吹得抖了起来,呼呼作响,可这更衬得车里有多安全,姜宁打了个呵欠,兀自听着风吹的声音,躺在姬恪的腿上睡了过去。
梦里的姬恪和她正吻得投入,她甚至摸到了他腿间的刺青,可姬恪却依然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姜宁,我不喜欢这个,你知道的,我无欲无求。”
姜宁:“……”那搭在我腰间的手是谁的。
睡梦中的她皱着眉,攥着姬恪的衣袍,他伸手替她抚平,揽着她的腰,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好。
来的时候走了水路,缩短了不少时间,但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快了。
这一路的路程依旧是姬恪把握,从玉城往回走,处处都下着雪,景色有些单调,一路上行军也有些困难,有些士兵也忙着回家看家人,他们便没怎么停下来游玩。
这一路上姜宁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和下棋,她好动,但多余的精力不能发泄出来,只能投入到睡觉里。
坐着睡,躺着睡,趴着睡,甚至还心血来潮站着靠在车壁上睡过,但最多的还是被姬恪揽着睡。
这倒不是她主动的,只是每次睡过后醒来时姬恪必定在她身边,要么绕着她的发尾看书、下棋,要么就只是看着她,见她醒了后问她饿不饿。
这么小小的一个马车,似乎成了只有他们二人的世外桃源。
“姜宁、姜宁?”
有人在叫她,但这声音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
姜宁睡在被子里,舒服地伸个懒腰,手惯性地搭到姬恪腰间,转眼看他。
“怎么了?现在到休息时间,可以出去跑一跑了?”
“睡傻了?”姬恪转头笑了一下:“到京畿了,你若是不想下去就让你和他们一同去军营了。”
“回来了?”
姜宁一骨碌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即便是下了雪的冬日,街上也来来往往走过不少人,叫卖声不绝于耳,飘着摊贩蒸笼里的薄雾,戴着虎皮帽的小孩从马车旁跑过,一切都是那么热闹。
军队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京畿,过往百姓夹道欢迎,还有人放起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青烟都飘到了车里。
但这一切高昂浓烈的情绪显然未能感染到姬恪,叫醒姜宁后,他正在专心收拾东西。
这是他心乱的表现。
今日回宫述职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九千岁姬恪,他是个福薄之人,能和姜宁在一起已是大幸,再不敢担当九千岁这样的名头。
整理好手上的军报和降书,等马车到宫门前时,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看向姜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她便起身抱了抱他。
“我和你一起进去。”
马车过了宫门后便不能再往里走,宫外是高兴的欢呼声,宫里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宫人大多都是姬恪练出来的,波澜不惊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早早就侯在里面的寿公公向姬恪行了一礼:“恭喜督主大获全胜,殿下正在守心殿设宴等您前去。”
姬恪拿着这些东西,顿了一瞬后才点点头。
按理说这次班师回朝后会另行设宴,宴请群臣来欢庆这样的胜利,可小太子却提前做了准备,大概他也感受到了什么。
姜宁和他一同去了守心殿,甫一进门便传来一阵佳肴香味,有鱼有肉,甚至还有这个季节难寻的河鲜,都是热着的,看起来废了不少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