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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题徐知微会,他便凑过去一起窃窃私语,“下官知道,听闻珍珠鸟雄鸟也会对雄鸟求爱,若是成了,便是一对了!”
    明挽昭恍然大悟:“哦,两只公的也是一对。”
    徐知微说完,忽然一顿,颤巍巍地问:“……那鸟,是陆都尉送的?”
    陆都尉,送了陛下两只,雄鸟!!
    联想起先前的传闻,徐知微觉着自己是窥探到什么真相了。
    竟是真的!!
    陆云川沉默了,与徐知微对视的刹那,福灵心至,瞬间明白了那眼神中的深意。
    徐知微静静垂下眼,不敢作声,是吓得。
    陆云川深吸了口气,仍旧十分平静。
    好,回去就杀了江舟。
    第二十四章 猛兽
    葛同骞与陆非池一前一后到了承明阁。
    乍一见明挽昭也在这儿,葛同骞愣了片刻,旋即规矩行礼拜见,这才眯着眼说:“城墙那自然不能搁置着,从江东购木石也需些日子,户部现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不如秋月宫修缮且放一放,国子监那头应也剩下了些,先应付着,也好余出功夫来,等户部再进一批木石,如何?”
    不亏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条,这后路是他早找好了的。
    葛同骞哪里不知道陆氏和陆云川之间的恩怨,早猜着他们必会闹出些事儿来,故此先将自己给摘出去,便是出了事儿,他也得有个章法应对。
    他牵了这个头,苏晋淮便顺着问:“陆都尉,徐郎中,你二人瞧着如何?”
    徐知微没敢作声,瞧了眼陆云川。
    陆云川抬起头来,漠然瞧了葛同骞一眼,随即倏地笑了,“明白人办事就是牢靠,葛大人若是早说,也不必闹到这个时辰。”
    葛同骞被那一眼瞧得汗毛直立,忙赔笑:“陆都尉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不妨事,挺周到。”陆云川起身说,“如此便好,卑职无事了。”
    苏晋淮点头说:“若无别的事就都回吧,手上的差事都上上心,东城墙务必尽快重建。”
    徐知微脚底抹油跑得倒快,陆云川却犹豫了半晌,明挽昭倒是一贯的乖巧,并未死缠烂打,只是他坐在那一言不发眼神空茫的样子就已经够可怜了。
    像只无家可归的幼兔。
    “咳。”刑烨轻咳道,“陆都尉,且先将陛下送回麒华殿,城墙再放上一时半刻,左右工部也得再拟图纸。”
    陆云川沉吟道:“卑职领命。”
    陆云川领着小皇帝走后,承明阁几人也陆续离开,只剩陆氏父子。
    陆佐贤脸色微沉,手中茶盏重重放在了案上,沉声说:“我本以为你稳成持重,你非要惹出点事儿来?”
    陆非池敛下眼,说:“若非如此,爹还要留他到几时?”
    显然并不知错,陆非池就是故意如此,陆云川并非是非活着不可,只不过是他还没到让陆佐贤狠下杀手的地步。
    陆佐贤颇为失望地说:“你若是连这一时都忍不得,日后怎能成事?”
    “爹!”陆非池声一沉,“并非是我不懂隐忍,那陆云川岂是池中之物?若再任由他在邑京扎根下去,他就是第二个齐雁行!他不是个随意拿捏的质子,他是陵西送来的一头猛兽!”
    陆佐贤一生精于谋算,他的长子几乎是要青出于蓝,但唯有一点不同,陆佐贤胆子大,他敢控制天子,也敢掌控朝堂,从来不将陆云川这等锋芒毕露的小儿当回事。
    可陆非池过于谨慎,他要将一切掌控之外的事都掐灭,他从陆云川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便急着将陆云川除掉,所以必须要谋划出一个陆云川必死的理由来。
    户部的帐,就是个好由头。
    父子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对视半晌,陆佐贤说:“有陆氏在,一个陆云川何足畏惧?融章,他是栓了项圈的狗!”
    陆非池摇了摇头,“可他还是会咬人,爹,陆云川迟早会挣断锁链不由掌控,他父亲能在陵西扎根,他必然也能在邑京搅弄风云,不如尽早杀之,他死在邑京,届时只需给他按个罪名,对外便说人在狱中,陵西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能将陆广岚诓入京,他不也是瓮中之鳖?”
    “那北疆呢?”陆佐贤问,他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凌厉道:“谁可镇守陵西?我们不能从陵西下手,必要先得江东,再取陇南,陵西昱北到时不想低头也要俯首!陆云川死在邑京倒不打紧,北疆人又该如何?他们和陆云川一样,都是凶狠的猛兽!融章,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互相厮杀!”
    陆佐贤是敢作敢为,可他目光也放得长远,看到的不仅是眼前。
    他既然想要做那天子背后真正的枭首,自然不能放任大梁覆灭,北疆人是悍敌,他从来都知道,北疆人是贪得无厌的狼,只要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他们就会蛰伏起来,直到大梁松懈的那一刻,再陡然发难。
    哪怕只要瞬间,便足够他们食肉啖血地冲进大梁国境。
    陆非池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轻轻地说:“不,爹,陆广岚若当真是个英雄,他就不会放任北疆人攻入大梁。”
    他抬起头,直视着曾呼风唤雨的父亲,说:“哪怕是陆云川死了。”
    陆佐贤与他对视,父子之间忽然岌岌可危了起来,然而他声音仍旧平缓,“我们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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