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怔了须臾,公子哥们已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傻了眼,陆临羨也是个四体不勤的少爷,全部结结 实实地僵在原地。
刑尺见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足尖一挑,勾起小几竖自己和陆临羨前面,软剑顷刻即至,剑光锋 利,刺入桌面。
刑尺厉暍:“娼女放肆!”
舞姬全然不顾,也未再理会陆云川,反而盯死了陆临羨,剑剑凌厉刁钻,出剑又快,不像正经剑 法,倒像极了死士杀手那一套。
只管取命,不顾生死。
陆临羨吓得顿时醒了酒,躲在刑尺身后嘶声喊道:“拦住她!拦住那个疯女人!少爷重重有赏!”
与他混在一处的多是酒囊饭袋,也就一个金武军指挥使刑尺还有点三脚猫功夫,陆云川并不打算出 手相助,趁着四周慌乱嫖客姑娘满地乱窜,悄无声息地往角落站了站。
金燕楼大乱,惊叫的同时人群慌不择路往外跑,惊动了城中巡查的禁军。
盛延带人赶到时,舞姬刚一脚踹幵刑尺,面若寒霜执意向陆临羨杀去,而陆云川端坐在椅子上,也 不跑,也不救。
“陆大人? ”盛延一怔,随即下令,“捉拿刺客!”
陆云川喉结轻轻一动,这才开口道:“留活的。”
盛延自然明白,御林军将金燕楼团团围住,铜甲兵士犹如洪流般涌入,刺客舞姬已尽力竭,招架不 住围攻,举剑已有疲势。
舞姬迅速退了几步,面露凄厉恨色,冷笑说:“陆氏窃国,阉党横行,尔等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话罢,她提剑自刎,血色喷溅,美艳妖媚的丽人顷刻之间如花叶凋零般瘫了下去。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御林军根本来不及阻止,盛延急步去拦,也扑了个空,懊恼骂道:“娘的!”
陆临羨惊魂未定,被刑尺搀起来,腿还打着颤,哆嗦着说:“怎么......怎么回事?!哪来的疯
子?!,’
盛延敷衍对他说句受惊了,转头就对陆云川道:“大人,您这是......? ”
陆云川睨了他一眼,脊背挺得直,而后稍稍抬起了手。
刚离桌面,那只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盛延大惊:“大人?! ” “没死呢。”陆云川语气极差,眼神也阴郁,一字一顿地说:“应当是软骨散之类的脏东西。”
陆临羨与刑尺对视了一眼,刹那间便明了彼此的意思。小少爷受惊眼眶都红着,瑟瑟发抖道:“怎 么......怎么会这样?堂,堂哥,你没事吧?”
陆云川睨他,“自然无事, 大的阵仗?” 倒是你一一”他忽地笑了,褐色眸子却冷,“哪惹来的桃花债,闹出这样
第三十三章 我所求
陆临羡心虚,吓得缩了缩脖子,嘀咕道:“谁知道哪来的疯女人,晦气。”
得知陆云川被下.药后,盛延的脸色异常难看,恰好御林军押了个女人来,正是金燕楼的老板娘,花 名妗如。
妗如徐娘半老的年岁,风韵犹存,纤柳之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陆云川虽气力不足,目光却锐利,盯着她,晈字比平日低沉了些,“说说吧,方才那是哪位姑娘?身 手挺俊,哪来的?”
妗如知道这位爷的脾性,又烈又凶,抽搭着答话:“回大人,那......那确实是咱们楼里的姑娘,花名
锦簇,这,这是她爹卖她进楼的。”她说着,余光瞥见了遍地血迹和锦簇的尸首,脸色又白了几分,吓得 哭道:“这......奴家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陆云川瞧她,脸上尽是冷色,“刺客既然是你们金燕楼的姑娘,楼中人各个都脱不开嫌 疑,盛都尉,金燕楼的姑娘一个都不能少,都请去狱中走一遭。”
御林军在陆云川眼中虽是没上过战场的软猫,但也不至连几个女人都奈何不了,于是四下都响起了 女人惊慌失措的哭叫声。
平日动听婉转的声音一齐哭闹着,金燕楼眨眼成了麻雀窝。
陆云川本就因药性而浑身无力,头脑也晕沉,此刻耳边叽叽喳喳,听得心烦。今日是他留了个心 眼,也是陆临羡马失前蹄,否则今日凭这酒,此番杀局说不准还真是要让他交待在这儿。
“今日游谨当值。”陆云川阖眸掩去倦色,“盛都尉,劳烦派两个兄弟送我回府,人犯且先交由刑部 沈霖大人审理。”
盛延应是,刚欲唤人来,陆临羡却凑了过来,说:“堂哥,也不必如此吧......怎能因一个刺客,就定
了这诸多小娘子的罪?”
言辞之下,很是惋惜。
陆云川掀眸瞧他,反问:“那你觉着是哪一个,指出来瞧瞧?”
陆临羡面露为难。
陆云川心中暗嗤,面上倦怠甚浓,却情真意切道:“今日我遭暗手,你又险遭毒手,宁可错杀怎能放 过,盛都尉,今夜在金燕楼内无论姑娘还是客,都带走!” 他扫了眼围在陆临羡身边的几位,说:“除了刑指挥使和陆二少,剩下的都带回去审。”
“哎…”
陆临羡还想说什么,盛延已打断他,吩咐人送陆云川先回府。随即对陆临羡抱拳,道一句失礼,便 当即带着莺莺燕燕们转身出门。
陆临羡满身狼狈,华贵衣衫沾满了尘土,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不定。
刑尺犹豫半晌,斟词酌句地想着,面色复杂地说道:“陆二少......那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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