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小猫不配合,她一伸手就哈气。
“娘娘喜欢猫。”陆停故作不知地问道。
温月明手指撵动片刻,认真反驳着:“我怎么会喜欢猫,丑死了。”
“喵!”小橘猫不高兴地怒吼一声。
陆停忍笑,抱着猫,走在她身侧,转移话题:“娘娘不问我和许道行说了什么。”
温月明目光落在如织的人流中,随口问道:“我问了,殿下便说。”
陆停盯着她雪白的耳垂,轻声说道:“若是你问我,我自然会说。”
那种似乎在试探的古怪之心,再一次在心底敏感响起。
温月明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不感兴趣。”
陆停看着她的模样,摸着怀中小猫的轻微炸起的绒毛,轻笑一声。
“是了,左右不过那些事,娘娘自然也猜得出。”
温月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快步朝着玄德牌坊走去。
过了午后,便逐渐冷了起来。
花色远远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瞳孔微微缩起。
温月明刚回广寒宫,暮鼓便敲响第一声,与此同时折腰殿也传来消息。
云贵妃愿意去相国寺为玉修媛祈福七七四十九天,但前提是安王不去。
温月明面色平静听完乌蔼的话,颇为和颜悦色,甚至看不出一丝不悦。
“德妃姐姐如此关心后宫嫔妃,是好事,此事我会上折子给陛下,还请德妃稍安,至于安王去不去……”
她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只把乌蔼吓得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也得要陛下的答复。”
温月明见了她的反应,嘴角勾起,这才轻声说道。
乌蔼悄悄松了一口气:“理应如此,贵妃娘娘做事一向公正,我们娘娘也是格外相信的。”
这可是折腰殿头一回示弱,温月明也忍不住心情大好。
翠堇送了人再回来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折腰殿的人真是到哪都如此鼻子看人。”
温月明捧着一盏茶抿了一口:“背靠德妃自然傲气。”
“那可不一样,我们广寒宫的人出去可不是这样的。”翠堇得意自夸道,“奴婢可从不用鼻孔看人。”
温月明只是看着她笑。
翠堇并非家生子,她母亲是当年给娘接生的医女,后来家中变故,便一直寄居在温家。
温月明要入宫时,身边缺一个懂医术的人,这才选了她进来。
性格活泼可爱,落落大方,和温家走出来的丫鬟格外不同,
两人说话间,花色顶着风霜,掀帘入了内。
“如何?”温月明问。
“折腰殿的人暗地里出宫,给陛下送了私信,避开了宫内所有信使,应该就是祈福和安王之事。”
温月明嘴角露出笑来:“成了,把这份信给爹送去。”
她自袖中掏出一份红漆火油的信封递了过去。
五日后,周焱帝圣旨随着一张熊皮被一同送入内宫,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德妃替天在相国寺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安王不敬贵妃,禁足一月。
封玉修媛为玉昭仪,赐馨玉殿。
月贵妃暂管后宫,赏玉如意一对,熊皮一张。
“这熊皮……”花色隐约猜到这张熊皮的来历,脸色发白。
“拿去做个披风吧。”温月明倒是淡定,“大后日,陛下回来还要穿着去接他呢。”
花色嘴角微微抿起。
“陛下为何要送这个给娘娘。”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概是警告吧。”温月明浑然不在意,趴在窗台上,晒着日光,舒服地眯着眼。
花色错愕,脸色越发不安。
“想警告的话太多了,便送张熊皮来吓唬你。”温月明垫着下巴,笑说着,“我们的陛下,到底是老了。”
只有老了的人,才会用这些似而非似的暗示来警告。
“可战鼓都响起来了,两军对峙,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退缩呢。”
温月明一张脸笼在日光中,长长的睫毛晕着一团团光晕,嘴角笑意浅浅,当真是水沉为骨玉为肌,绝代色倾城姿。
花色闻言,只好悄无声息地离去。
三日后,天气阴沉,北风肆虐,雪花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天子銮轿回朝,月贵妃带着安王和太子殿下在城门口迎接。
“爱妃辛苦了。”陆途看着她新大氅,笑得越发和善。
安王远远见到天子座驾便焦躁不安,可两侧都是挡着他的卫士,他牢记母亲临走前说的话,只能拧眉站着。
陛下眼中只有贵妃一人,亲自扶着温月明上了天子马车,对于其余人皆视若无睹。
“哼。”安王见状,不由冷哼一声。
一侧的陆停一直垂眸,只等马车经过时,这才静静地看着,车窗半开,隔着一层轻纱,能看到车内温月明侧脸。
她笑得格外浅淡,眉眼笼着微光,格外好看。
直到那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陆停才收回视线,翻身上了马。
“云儿之事,多亏了爱妃想出去相国寺祈福的办法。”马车内,陆途欣慰说着,“你做事一向极有分寸。”
温月明笑说着:“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这事德妃固然有错,但也不能把谋害皇嗣的罪名栽到德妃头上。”
陆途眯眼笑着,揉捏着手中的柔荑,随口问道:“那爱妃觉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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