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抿了一口茶,随口附和道:“怎么个真法。”
“他们都说霍光明和殿下私定终身了!”
“咳咳。”温月明一口水呛住了, 手里的茶杯都晃出几滴水来,烫红了手腕。
“哎哎, 娘娘小心啊。”翠堇大惊, 一手接过颤颤巍巍的茶盏, 一手拍着她的背,“还好茶是温的。”
温月明咳得满脸通红,眼睛都渗出泪意,把翠堇慌乱给她擦手的手握住,哑声问道。
“怎么,怎么传出这个……”谣言的。
翠堇垂头丧气地说道:“奴婢也是听人说的,说原来殿下在西北时,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女子,但那个女子常年覆面,与殿下形影不离,恩恩爱爱,只是后来也不知道那个女子不见了,然后殿下回长安也没带这个人回来。”
“西北军中只有一支女兵,官职最高也是从五品的游骑将军,此番也没有来长安,而且和殿下两情相悦的人,若是普通士兵肯定直接带回来啊,可若是那人是霍将军那就讲得通了。”
她带着三分怀疑,七分确信地说着。
温月明眉尖诡异地皱起,活似听了鬼故事一般,一脸惊悚。
“娘娘怎么还不懂啊。”翠堇哎了一声,直白说道,“若是普通人为何还要覆面,而且还不肯跟殿下回来,十有八九是因为是一个大官,不好对外明说,霍将军的官就很大了。”
“而且大家都说殿下前脚来长安,后脚霍光明就回来了,就是来是给殿下撑腰的,要是没关系,为啥要撑腰啊。”
温月明按了按喉咙,这才笑着摇头:“她真的是来述职的。”
翠堇小心瞧了她一眼,嘟囔着:“反正大家都这么说的。”
“不过你要是这么设想的话。”温月明突然来了兴致,挪了挪嘴,“那为何还这么多帖子啊,还敢和霍光明那煞神抢男人啊。”
翠堇皱眉,老气横秋,正儿八经地摸了摸下巴。
“因为都在说这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说起来也是,霍将军女中豪杰,怎么也不像被拘束在内院中的人。”
“啊,苦命的鸳鸯啊。”她长叹一声感慨着。
温月明怔怔地看着她,突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煞神不喜欢菩萨,喜欢修罗,搁这养蛊呢。”她笑得喘不上气来。
明明是这么不靠谱的消息,可偏偏被翠堇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了一遍,她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把这两个人拉红线绑起来,可还未仔细想,便觉得古怪的好笑。
——救命,两个人现在见面不会打起来吧。
“啊,奴婢听不懂。”翠堇蒙蒙地看看她。
温月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揉着肚子,忍笑着不说话。
“我这不过是忙了几日,流言都这样无稽之谈了。”她笑说着,“外面的管不着,宫内的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
花色端着一碟鲜红饱满的樱桃掀帘走了进来,闻言蹙了蹙眉:“娘娘最近诸事繁忙,没空管辖后宫,宫中便没了规矩,一路走来都懒散去了,小心让人抓了把柄。”
翠堇眨眼,傻傻问道:“那咋办啊。”
花色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趁这几日管管就行了。”温月明笑说着,捻着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好甜,哪来的。”
“樱桃园里的樱桃好了,陛下特意送了一筐来,相国寺的德妃哪里送了一筐,连东宫都分了一盘去。”
温月明放下手中的樱桃,扬眉:“看来德妃快回来了。”
翠堇不解:“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温月明笑着不说话,只是另起话头说道:“不如今日做樱桃毕罗吃。”
“再做个樱桃馅的小角儿,放锅里炸到酥黄色就捞出来,再给我备上一碟奶酪沾沾。”
“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
翠堇把桌子上的折子按着颜色分成五类。
“娘娘打算给要选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翠堇捏着基本大红色的红封折子,笑问道。
“听说英国公的三娘子武将出生,射箭极为厉害,辅国公的小娘子文采一流,在长安素有才名。”
“要你多嘴这些事情。”花色呵斥道,“陛下赏了东西回来,还不赶紧去入库。”
翠堇吐了吐舌头:“哦,好奇嘛,现在递折子进来的,都是有这个意思的。”
温月明捏着一本折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笑说道:“都挺好的。”
“殿下自己喜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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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程求知正披着徒弟的作业,一张脸拉得老长,打叉的架势格外大。
“不读书就不读书,先生整天追着人后面跑,两个人都累。”陆停正煮着茶,笑说着。
“不行,景行本就性子大大咧咧,现在又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算术也不行,若是以后在夫家被人欺负了,除了打架,其余还手的本事都不会。”
程求知眉心紧皱着,小心翼翼圈出一个勉强还满意的字:“有些事情,一旦动了粗,没错都要担几分错了。”
“那你给她就选一个温良的夫家不就行了。”陆停兴致勃勃打量着他。
“再说还有你这样的老师,还有霍光明为她撑腰,木景行在长安便是横着走,谁敢惹她这朵霸王花。”
还有一个盛宠的月贵妃。
他在心底笑说着,这样的配置,寻常高门怕是巴结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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