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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内的刀剑出鞘声锃地响起,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温月明立刻拉着陆停的手,小声说道:“打他做什么。”
    ——橖扶那王八蛋神经病一样,一旦见了血就跟蜂蜜沾了蜜一眼,甩也甩不开,没必要在今日激怒他。
    陆停垂眸,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十字交缠。
    “你与他在一起,不如与我在这里,大周繁文缛节,个个都想做高高在上,不沾尘埃的神,情情爱爱是不可宣之于口,行之于世的禁忌。”
    橖扶的手指碾了那点血迹,感叹一般轻叹着,就像街头那些神神道道的骗子。
    “可我们大魏可不如此,情爱本就是世间最热烈直白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像你们这班畏畏缩缩,藏头藏脑,还要受尽世人指责。”
    “你若真的喜欢她,忍心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吗?”
    陆停手指僵硬,眉目冰冷。
    温月明敏锐地握紧他的手指,大声反驳道,
    “不要给我臭不要脸,偷换概念,兄妻弟及不叫真爱,是叫没有伦理道德,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你少管我!”
    霍光明抬眸去看她,就连陆停也侧首看人。
    大概是小巷子里声音不断终于惊醒了昏迷状态的邵芸芸,她眉间微微一簇,却已经没有醒过来。
    “少看我,实话实说,内部矛盾我们内部解决。”温月明皱了皱鼻子,“快把人放了,我回宫前还要去一趟富贵楼买个糕点吃,时间要来不及了。”
    橖扶笑了起来,颇为体贴说道:“那你叫你喜欢的人把宫寂放了,我就把这个无辜的邵家女郎放了。”
    温月明似笑非笑抬眸,神色温和,嘴巴却是一点也不温柔:“放屁,做什么春秋白日梦,霍光明!打他!”
    话音刚落,霍光明手中长刀鹤鸣而出,两侧的黑衣服猝不及防,只觉得胸口一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橖扶神色镇定,在从天而降的侍卫保护中退到角落中,好整以暇地说道:“这次可是你们先动的手。”
    “要不是看在伽罗的面子上,我早打你了。”被陆停挡在身后的温月明挑衅道,“你个王八蛋。”
    橖扶微微一笑,在混乱人群中精准地看着温月明的瞳仁,歪了歪头,露出几丝天真来,虽然说出来的话颇为嚣张。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说话间,陆停抓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外一带,直接避开一把长刀,顺手折断那人的手腕,动作干净利索,甚至还在最后把人推开。
    陆停十岁之前打架走的是野路子,十岁之后虽然冲天而降一个陈如安,后来又跟着霍光明学习,但本质来说打法颇为粗狂。
    “等会去打橖扶吗?”温月明趴在他耳边,小声嘟囔着,“我快烦死他了。”
    陆停摇头:“下次带你套麻袋,今日你回宫,要来不及了。”
    相比较这边三三两两的人,那边霍光明却是围了最多的人,刀血横飞,惨叫连连,人群正中的霍光明刀影闪烁,血光刺眼。
    霍光明收起吊儿郎当神色时,那双狭长上扬的凤眸显得格外冷漠无情,只见她在逐渐收紧的人群中依旧无畏地逼近邵芸芸。
    昏暗长巷正中刀光一闪,邵芸芸身上的长绳一断,霍光明长臂一解,直接把人抱在怀中。
    邵芸芸眼皮子微动,僵直的手指轻轻勾了勾。
    “果然是霍光明啊。”橖扶感慨着,眼底却又是冰冷一片。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墙头顿时站满了弓箭手。
    霍光明抬眸,冷冷说道:“你不怕挑起两国战事。”
    “我倒是巴不得。”橖扶手指轻举。
    弓箭手瞬间齐齐满弓。
    “太子殿下,你把人放了,这人我就还你。”橖扶看向陆停,沉声说道,“我也不想你们太过为难。”
    “宫寂必须死,死在我手里和你手里,又有何区别。”陆停在肃然气氛中镇定开口。
    橖扶笑:“那可不行,宫寂是要死,但必须是我杀的。”
    “那恐怕不行。”陆停淡淡说道。
    橖扶脸上笑容一顿,眯眼,低声问道:“邵芸芸的性命你不要了。”
    陆停眼尾下的那点红色小痣在半暗的阴影处格外显眼。
    他虽然沉默,可橖扶却了然地笑了笑,意有说指地说道:“我就说你与我是一类人。”
    霍光明神色冷淡,对自己怀中之人的生死毫无波动。
    “裹了蜜糖的雪还是雪啊。”橖扶笑说着,目光看向霍光明,“那就劳烦霍光明亲自把人了结了,本王就放你们离开。”
    “也不耽误娘娘回宫。”他笑说着。
    温月明呼吸暂停,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顿。
    不知何时,这个虚弱的女郎已经安静地睁开眼,苍白的脸布满冷汗,唇色苍白,瞳仁却依旧晶亮。
    人人都道慈不掌兵,霍光明能走到西北主帅的位置,显然并非多情之人。
    只见她冷眼打量着怀中之人,湛湛似秋潭,并无半分波动。
    “甘州有小边陲县城叫塔尔,霍将军知道吗?”邵芸芸虚弱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中响起。
    霍光明点头:“略有耳闻,塔尔干旱天气极多,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户人家了。”
    “那里的天很蓝,奶茶很纯,瓜果很甜,是我的家乡。”邵芸芸笑说着,“那里常年大风,天气恶劣,我娘与我说这是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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