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紧急的时候,温月明不得不抽空想了想这个问题,脚步看似凌乱地往后走了几步,躲在一波又一波的千牛卫后面。
可,千牛卫实在太不禁打了!
温月明有些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剑,不得不顺势弯腰躲了一波,手指微动,有些发痒。
想打架!
烈火见状冷笑,提刀再一次逼近:“还不出手吗?”
温月明笑眯眯地看着他,及时躲在及时赶来的千牛卫看着他:“你想绑架我,让我带你出宫。”
“是出长安。”烈火道人脸上标志性的白眉长须皆染上血意,瞧着格外狰狞恐怖,就像浴血而出的怪物。
温月明轻笑一声,顺势拉了一把不知死活的千牛卫,避免了他尸首分离的惨状。
“你出不去的。”
“那也要试试。”
烈火突然暴怒,瞳仁弥漫出血色,夺了一把千牛卫手中的钢刀,一剑一刀,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温月明脸色微变,下意识反手抽来一侧千牛卫的刀刃,顺势挡住右边的攻势。
那力道极大,震的她手指发麻,但很快手腕一转,借着巧力把人推后些许。
“出手啊,燕、勒、脂。”刀尖上尤带着来不及低落的血珠,朝着温月明的肚子横扫而去。
温月明后退一步,下意识捂着肚子,手中刀尖朝着他奋力一扔,打偏了他的刀锋,正打算朝着右边重新汇聚的千牛卫跑去,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下,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娘娘!”不远处,花色声音近乎破音嘶哑。
那把破空而来的剑已经擦着她的脖颈,瞬间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血珠顺着脸颊滑到下颚,染湿了她的衣襟。
温月明腰肢凌空一扭,裙摆飞扬,好似花瓣在刹那间嗓开,猛地朝着一侧退去,一只手护着肚子,避开他的随后一剑。
剑尖在她手背上划开一道,鲜血直流。
谁也没想到,就在此刻她肚子突然抽疼了一下,一口气瞬间泄了出去。
与此同时,烈火的手紧跟而来,直接掐着她的脖子,重重按在假山上。
“好轻盈的身法。”烈火笑,“娘娘这本事,如主人所说,在内廷可惜了。”
温月明闷哼一声,指尖鲜血不一会儿就染湿了裙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哪里疼,脸色顿时煞白。
原本混乱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
“娘娘。”花色腿一软,差点跌了下去。
“橖扶给你了什么好处,要你如此卖命,你都已经跑了,何必回来。”温月明咬牙忍过那一波痛楚,沙哑问道。
烈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本是凉州边界的孤儿,两国无依,天大地大无容身之处,幸得一位大魏僧人一饭之恩,这才苟活下来,如今也不过是报恩罢了。”
两国交战,边境百姓自来就是凄苦的。
“你的报恩就是他们让你去送死。”温月明冷笑,“大魏雪山寺年年收养你这样的人,不过是想要你们为他们卖命。”
“娘娘出身高贵,哪懂我们这些人的苦楚。”烈火手指微微收紧。
温月明顿时喘不上气来。
“你想要如何?放开贵妃娘娘。”卫队长厉声说道,眼尾朝着东边看去,嘴里安抚道,“我们给你马车,把娘娘放了。”
可惜无人搭理他。
“霍将军麾下除了一支女子军,还有一支军队收编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各国孤儿,混血小孩,你说没有活路,只是不想走这条路罢了。”温月明忍住窒息,冷冷说道。
谁知,烈火微微一笑,含笑说道:“是啊,就是不想吃苦,为什么你们长安城的小孩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而我们长大就必须吃遍苦楚,这不公平,娘娘。”
“我,我们不过只是想开开心心的长大而已。”他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光芒,空洞而残忍。
“两国和平自然就会快乐长大,只要大魏收起狼子野心,万千如你这样的小孩,也可以天高地阔,无忧无虑地长大。”
“你做下这样的事情,不就是为了两国交战,说的再是好听,你的行为依旧会导致无数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不得平安。”
温月明脸色发白,本就不安的腹部开始隐隐作痛,不由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紧紧按着肚子。
烈火眸光一顿,按着她的脖颈微微松开。
温月明这才喘上一口气来。
“可大魏收养了我,如果都要打战,我自然是帮着他的。”他低声说道。
“可他不过利用你,他真的待你们好,就会给你们留出路,就会像霍光明一样,让你们光明正大生活在世间。”温月明声音放柔,似流水一般潺潺而过洗涤满是尘埃的不安内心。
“杀了她,杀了她啊。”容云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这样的安静,“你不是答应我杀了她吗。”
烈火自惊恍中回神,盯着温月明的瞳仁,残忍笑着:“娘娘当真有蛊惑人心的手段,怪不得哄得橖扶那种冷血无情之人都差点把持不住,非要我带娘娘回去。”
温月明还没说话,就被人掐着脖子挡在身前。
“出去,给我备马。”他厉声说道。
“杀了她啊,杀了她啊。”容云嘶声力竭尖叫着。
花色直接上前,紧盯着容云,大声盖住她说出的话,厉声说道:“还不把德妃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