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求知紧跟着叹气:“这雨一直下,我的眼皮子就一直跳,实在是慌得厉害。”
“事情再坏也坏不过现在。”陆停一个个捡着黑子,慢条斯理的说着。
“应家翻案迫在眉睫,我虽不愿在此刻翻案徒加人命,但事已至此,邵因一出来,邵家如今至少还能保住邵行性命,母亲留在许道行身边的玉佩,为我聚拢了应家旧部,如今回响振动,群情激奋,霍光明为了西北未来数十年的战况考虑,与我结盟。”
程求知点头,脸上的焦虑微微散开。
“虽说看起来颇为顺利,但陛下如今一日不松口,那风声便会越大,某唯恐反噬吞噬殿下,凤台如今两派林立,薄斐一直按兵不动,只怕是有大招,还有大魏那边,橖扶那个狠人竟然直接杀兄弑父,大魏局势很快就会稳定,霍将军呆不了几天。”
陆停随意笑了笑:“可我们急也没用,陆途不动,我们做再多也不过是徒劳,安王被薄斐杀了,德妃被烈火下毒,意图搅起前朝后殿的混乱,他是为了搅乱我,却也打乱了陆途的棋子,如今陆途自己身体也撑不下去,这几日就一定会有结果。”
程求知叹气:“那日邵家事情中,陈嘉莫名出现就很诡异,万万没想到是为了牵连陛下,杀死安王。”
“薄斐被温赴压制十年之久,再不搅一次风云突变,就该致仕了,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薄家考虑。”陆停笑说着,显得格外随意。
“前年的迎仙台就是他拱的火,可还不是没把老师拉下来。”程求知不耻说道,“现在便又来搅混水,甚至还和大魏勾连,当真是丢长安世家的脸,此事一旦被捅出去,薄家将不复存在。”
陆途:“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只是他低估了橖扶,没想到橖扶为了搅乱内廷,引起陆途对温家的忌惮,直接把德妃毒死了。”
“说起来,殿下五日前怎么不在东宫。”程求知抹了一把棋盘上覆盖着的雨丝,随口问道。
陆停沉默不语:“陆途直到我和,她的事情了。”
程求知抓棋子的手一动,满手心的棋子散落一地,把本就混乱的棋子打得一团糟。
“怎么会这样。”
“之前橖扶绑了邵芸芸,而陆佩计划在小巷射杀我们,虽然计划不成功,但也发现了我和她的事情,安王死后,容云以为是我们杀的,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陆停声音逐渐变冷:“便是烈火不杀她,我也容不了她。”
程求知看着他,半晌没说话,脸色阴晴不定。
“那陛下有何反应?”
“左右不过生气,温赴在外朝势力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敢动团团。”陆停不愿多说,只是随意糊弄过去,随后话锋一转。
“罢了,此事乱得很,等应家之事尘埃落定再说吧。”他抿了抿唇。
“殿下!”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踩着水声匆匆而来,没一会儿,浑身湿哒哒的翠堇焦急地站在两人面前,脸上的急色遮也遮不住,“娘娘被陛下带走了。”
陆停倏地抬眸。
“什么!”
程求知大惊,下意识去看陆停。
“我为娘娘去端膳,回来的时候丫鬟们跟我说,娘娘被章喜叫走了,然后我就敢去紫宸殿外发现卫大将军不见了,轮值的是不认识的人,而且里面乱的很,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翠堇一口气不停地说完,急的眼眶都红了:“娘娘还怀着身孕,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这一次,程求知声音都吓得变形了。
“殿下,温阁老求见。”宋仞山的声音出现在屏风后。
程求知和陆停四目相对。
“你们都先下去。”陆停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宋仞山就带着穿着紫色官服的温赴出现。
温赴也是冒雨赶来,一声官袍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斯文白皙的面容带着冰冷的潮气。
“月儿被陆途控制了。”他单刀直入直接说道,“折腰殿如今被人围住,也打听不到更多的细节,薄斐调动全部巡防营的人入宫了,卫郦棠被他们架空了,紫宸殿的情况也打听不出来了。”
陆停心中一惊。
“卫大将军暴露了。”
“也许没有,但陆途多疑,薄斐也更相信巡防营,也许此次只是一拍即合。”温赴低声说道。
陆停沉默。
“阁老先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温赴沉默地坐下
“微臣今日来是为三件事情。”
他口齿清晰,继续说道,陆停则安静地听着。
“其一,微臣一个小时前得到内阁八百里阁报,大魏三皇子橖扶顺利登基,边境异动、”
“其二,薄斐和陆途都是疯狂之辈,此事的发展已经不受控制,大周对此事的处置必须速战速决。”
“其三,我儿,不能出事。”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谁也不肯移开一步。
“阁老打算如何?”
温赴阖眼,身形微微往后靠去:“是殿下打算如何。”
“殿下,陛下请你入宫侍疾。”一个侍卫带着小黄门冒着细雨,快步而来,小黄门手中捧着一枚和田玉玉佩。
作者有话说:
我,我本来信誓旦旦想把文案那段写完的,一举完结,没想到一万字了,还没写完!打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