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对这样的领导一般都是畏惧的,多少存着些害怕,因为你得罪了他,他是真收拾你啊。
章父这段时间先是被警察吓,后来又被朱厂长吓,接着又被朱厂长收拾回了家,章父觉得天塌了,昏天暗地啊,没脸见人了啊,他这老脸没处放了啊。他直接卧病在床了,动不动就在床上□□着哼哼,看着苟延残喘的就剩一口气了。
章母看章父这样,心里有些毛,这老头子不会真不行了吧?
到底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两口子,章母这些天伺候的精心又到位,每天拿毛巾给他擦手擦脸的,还每天炖了鸡蛋羹端床上一口一口喂章父。章父口渴了也把晾好的温水递到他嘴边,章父上厕所,也是让章桂满扶着他去。
有时候章母半夜惊醒了还去摸一摸老头子的鼻息,生怕他半夜不声不响的没了。
内外双重压力的,章母这段时间都瘦了。章父则还是只管躺在床上每天半死不活的哼哼。
直到朱厂长上门,给章父送来了慰问品,还一番好言好语。朱厂长说了,让章父病好了就去上班,感叹五金厂没了章父不行啊,就差说章父是五金厂的顶梁柱了。
章父受宠若惊,被朱厂长夸的找不到北,当即就不躺在床上哼哼了,精神气一下子足了。
朱厂长还在章家跟章父称兄道弟的喝了一顿小酒,只把章父喝的晕乎乎美滋滋的才走了。
章父此时哪还看得出是病的要死了啊,他立马生龙活虎,原地复活了。
这可把章母给气够呛,合着这老头子这段时间都是装的!她就知道自己男人靠不住,章母越想越委屈,这段时间她忙前忙后操心费力担惊受怕的,出门还受院里这帮老娘们的气,章父不说帮她撑一撑吧,他倒好,直接躺床上装病,她还以为他真要死了呢,这给她吓的。这糟老头子简直比乌龟还乌龟,遇事就这么缩着,以后别叫章老实了,叫章乌龟算了!
她怎么就跟这么一个男人生活了一辈子,她都想去找公安来再收拾他一顿了。
章母一气之下拿着苕帚狠抽了章父一顿,还不给章父做饭了,天天让他在家啃冷窝头。
章桂英知道这段时间章母过的不痛快,她得了政府奖励后,专门带着奖章回家看了章母一趟,还把工会给的茶缸暖瓶的都给章母带来了。
章母摸着章桂英的奖章,脸上笑开了花,心也踏实了。今晚她就要带着这奖章去家属院遛一圈,把这段时间受得郁气都散一散。
章母在家属院显然又要抖擞起来了。
张娟也凑过来看奖章,笑着恭维着章桂英,她现在对章桂英说话可注意多了,可不敢什么酸话屁话都说了,生怕真惹了章桂英。
章父章桂远更是,章桂英来了,他俩就闷头抽烟,章桂英看他俩,他俩就对着章桂英使劲挤笑脸。
他俩这工作起起伏伏的可都因为章桂英。
一个男人,没工作那就没地位,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那都是相当没地位。章桂远这段时间感受是最深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最没地位,只有更没地位,他这段时间日子过的苦闷啊,在家在外的待遇都跌到了谷底。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你看章父,人家在家装病,不用出门,在家也没受什么罪,还被章母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当然了,章母想起这个来就气的对章父咬牙切齿的。
章桂英从章家刚回到家,李丽娟就找上门来了。
章桂英目光先就落在了李丽娟肚子上,她都把这事给忘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听到李丽娟结婚的事啊,她这肚子都有点显怀了,这又是夏天,她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要是留意看也能看出来的。
李丽娟到现在也没把孩子打了,一开始她就犹豫来犹豫去,又跟陈庆扯皮了一段时间,就把打胎最佳时间耽误了。
那天她下定决心去李家医馆打胎,又碰见了章桂英,就又耽误了一段时间。
等她又下定决心去医院时,看见别人出手术室时那惨兮兮的样子,想着那血淋淋的场景,她摸着肚子就开始害怕。本来约好的手术,她最后还是跑了。
她想,她还是不要做手术,还是去中医馆用药吧。
她看见那手术室就害怕,等她又做好思想准备后就又去了李家中医馆。现在想找个中医馆不容易,她也就找到李家这么一家。好在这次没碰到章桂英了。
她想让大夫用药帮她把孩子打了。可这一老一小两个大夫说什么也不给她用药,说是月份大了,这事他们可干不了,再说他们医馆也没这方面的药。
就是月份不大,李老爷子也不会帮别人打胎,这事有违天和,他们老李家可不干,不担那因果。他们只救人不害人,就是在肚子里的,在李老爷子看来,那也是小生命。
一老一小两个人说什么也不给李丽娟用药,一口咬定,他们没这药。
李丽娟想,难道这就是天意?老天爷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可留下这孩子她以后怎么办?
李丽娟出了中医馆看向隔壁,章桂英说她住在隔壁,想必跟这中医馆很熟识吧。
她想着,她就试最后一回,要是章桂英帮她,她就把这孩子打了,要是章桂英不帮她,她就留下这孩子。
李丽娟一步一步挪到了章桂英家门口,拍了拍章桂英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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