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欢站在门口,没有转头看萧煜,青丝垂落在披风上,显得整个人有些萧条,但却异样的夺人眼球。
她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我对我自己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兑现的。”
赵意欢迈步离开,萧煜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背影后,才意识到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说,她要保护他这个诺言,是一定会兑现的。
小女子说出来的话?也可信?
萧煜忍不住在心里头嘲讽,但嘴角却有一丝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甚至意识不到的笑意。
“萧.....萧皇子,我们是七公主派来照顾您的,太医在外头候着了,需要唤进来吗?”
一个小太监的话打断了萧煜的深思,他脸色恢复平淡之色,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两个小太监。
“我不需要人照顾也不需要太医,你们都回去。”
他起身往床榻上走,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又道:“回去的时候去给你们公主寻个手炉,她方才那个,摔了。”
外头天那样冷,她又穿的那样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感了风寒?
赵意欢的确在打喷嚏了,方才急着去救萧煜所以忽略了她其实很冷这个事实,现在是在回宫的途中,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冷静下来,便觉得真的很冷。
连忙开口:“快,轿子呢?上软轿。”
阿若在一旁又拿出了一件披风出来,暖暖的罩在了她身上:“奴婢就知道公主会喊冷,方才也不知道换身衣服便这般跑出来了,还好奴婢机灵,叫人去寻了斗篷和手炉过来……”
想了想,又忍不住道:“要是奴婢没想起这茬来,公主方才还把手炉给摔了,这会子便要冻回去了,我瞧您……”
“好了好了,我的好阿若,你公主我没事,还有啊,我们阿若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出这些事情呢?”
“乖,我上软轿了,可实在是冷死本公主了!”
阿若嗔怪的看了赵意欢一眼,最终也只能认命的跟着了。
软轿一路摇摇晃晃的往未央宫驶去。
梁国的里番院内也落了个清净,内务府的人送来了东西,由于是七公主亲自下的令,所以倒是也不敢亏待萧煜,该送过来的样样都有,只是一点都不热情,东西放下便离开了。
赵意欢派来照顾的两个小太监也是有眼力见儿的,虽然萧煜不需要他们照顾,但还是恭恭敬敬,谨遵命令的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些,把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放置好,这才退了出去。
瞧着屋子里的烛火熄灭,到底也知道这个质子不重要,便寻了个远一点的地方打呼去了,忙里偷个闲,只要记得有动静告诉七公主便好了。
而在两个人睡着后,阳春在二人身边点了一直迷香叫他们睡得更加深沉了一些,这才进了屋子,在萧煜跟前跪拜下来:“主公。”
饶是阳春,在跪拜下来之前眼底也闪过一抹异色,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萧煜屋子里多出来的这些个东西。
看来那七公主对他们主公,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去查一查,赵意欢平日里的秉信如何?可有无缘无故便打骂宫女太监,她的好名声,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煜对于阳春有些惊奇的眼神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吩咐了自己的事情。
他实在是感到太奇怪了,明明和赵意欢没有见过面,但那人却自从上一次之后便一直帮着他,甚至在今晚这样的天气下,还那般着急的赶了过来。
无论如何,都要查一查赵意欢。
阳春应了下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主公,那七公主对您,难道真的和那三公主一样?”
他今天躲起来看了一晚上的戏,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问。
萧煜眉头猛的一皱,一样吗?
他也分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一样的话,那不久后,就只能多一个死人了。
他冷冷的撇了一眼阳春,没有开口,但阳春却瞬间明白他表达的意思,立刻就站了起来,恭敬行礼:“属下去办事。”
还是应该控制住自己的啊,幸好溜得快,不然就死无全尸了。
隔天,赵意欢一醒来便觉得浑身上下难受得厉害,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好像看什么都不太清楚一般,就连嗓子也哑得很。
“阿若,给我倒杯水进来。”
赵意欢一开口,忍不住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般虚弱和嘶哑,难不成是生病了。
她抬手一抹自己的额头,果然,发热了。
阿若听到声音从外头走进来:“公主醒了?今儿个初一,早上无事奴婢便没有早些叫您起身,您……”
她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猛的伸出手去摸赵意欢的额头,顿时被那热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快,传太医!”
喊了一声之后阿若立刻把赵意欢扶好半躺在床榻上,又拿了倒好的茶水喂她喝了几口,继而才道:“公主可有哪里难受?”
“奴婢便说,昨晚那里番院就不该去,公主去了便总是没有好事发生,之前被皇后娘娘责骂也就罢了,现在还惹得自己生了病……”
阿若眼眶已经红, 自小跟在赵意欢身边跟着长大,又是尽心尽力伺候的人,如何能够不担忧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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