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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令姜只觉脑袋嗡了一声。
    这一刻,她十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偏生天不遂人愿,赵三娘自己跑出去也就罢了,还把她的院门大敞,
    赵三娘的话问完之后,徐令姜就看见,李慕载转头望了过来。
    徐令姜顿时有些无措。
    可如今这种地步,她总得说句话,徐令姜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时,李慕载已收回目光,淡声道:“不是。”
    说完,便走了。
    徐令姜这才松了口气。
    赵三娘愣了愣,又可怜巴巴看向徐令姜:“令姜——”
    而徐令姜则是头也不回的进书房了。
    当天下午,宫里便有人说,官家传徐令姜和李慕载一同入宫。
    他们两人比邻而居,官家早已知晓,是以两人一同入宫。
    入宫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官家得了空,想起徐令姜先前作的那副《凯旋图》,便将徐令姜和李慕载一同叫进来赏画。
    徐令姜去时,却发现叶筠也在。
    叶筠今日本是来汇报政事的,汇报完之后,恰好有宫人来送翰画院的画师们来送画,便将叶筠留下来,陪自己赏析了。
    当日,李慕载他们凯旋归来时,除了徐令姜之外,赵承贞还让翰画院的画师们,也做了《凯旋图》,如今做好挑了几幅好的呈之御前来。
    但赵承贞看过之后,依旧最中意徐令姜所作的。
    叶筠于字画上造诣并不高,但他为官数十载,自是知道怎么哄赵承贞高兴。
    赵承贞扫了一眼,内侍手上展开的几幅画,又重重叹息:“若你是男儿身,朕便许你翰画院学正。”
    徐令姜恬淡一笑,向赵承贞行了礼。
    赏完画后,叶筠见赵承贞似乎要留徐令姜和李慕载说话,便躬身退了出去。
    甫一回府,叶筠便喝命问:“知秋呢?让他来见我?!”
    叶知秋此时人在倚柳巷。
    听小厮说叶筠找他,他当即匆忙回去了。
    一回去,叶筠劈头盖脸就问:“让你去求令姜回头,你做的如何了?!”
    叶知秋一阵心虚。他将头埋的很低:“孩儿多次去找令姜,可令姜,她,她还是不肯原谅孩儿。”
    “无用!”叶筠气的抓起茶盏,狠狠就朝叶知秋掼去。
    叶知秋一时不察,茶盏狠狠砸在他额头上,上好的建盏茶碗四分五裂,绿色的茶汤淌了叶知秋一脸。
    叶知秋一脸狼狈,却没得到叶筠半分怜惜。
    叶筠指着叶知秋的鼻子,骂道:“蠢货!你可知,官家今日召徐令姜入宫,当真我的面,金口玉言说,若徐令姜是男子,定许她翰画院学正。”
    叶知秋眼脸动了一下,叶筠便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你是不是在想,若徐令姜是男子,官家定然不这么说了?”
    “孩儿……”
    叶筠没给叶知秋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官家喜好字画,上行下效,朝中百官皆是如此,尤其是鲁王府的二公子赵旸,他为了能买到徐令姜的画,不惜亲自去画斋门口排队。蠢货!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
    叶知秋一脸茫然。
    叶筠气的都想给他一巴掌:“徐令姜名声在外,受人追捧,这些追捧的人里,有朝中百官,有华京权贵,最重要的是,鲁王府的二公子也追捧她的新作。”
    叶筠这么一说,叶知秋瞬间醍醐灌顶了。
    如今,最有可能被官家过继的宗室子,便是鲁王爷的大儿子赵暝。赵暝虽不痴迷字画,但却是个好兄长,素来疼爱赵旸这个弟弟,而赵旸又极推崇徐令姜的话
    “父亲的意思是,如今我们既无直接可能攀上鲁王府,但却可以通过令姜……”
    叶筠的怒气这才消了几分:“总算你还不至于蠢的无可救药!你失了圣心,也是因为先前的事,若你能与徐令姜重修旧好,先前种种便不过只是夫妻之间的小矛盾,官家自然会再度重用你,那些御史也就没什么好说嘴的了。”
    理是这个理,但——
    叶知秋满脸沮丧:“可是父亲,无论我怎么做,令姜她就是不肯原谅我。”
    叶筠道:“她不肯原谅你,就说明你做的还不够!若说不管用,那你做!哪怕是跪下,你也得让令姜原谅你!”
    在叶筠面前,叶知秋一向是没有说不的机会。
    从书房出来,叶知秋塌肩驼背,脸上全是愁苦,而这愁苦中还夹杂着一丝心有余悸。
    那天晚上叶知秋喝了酒,没到醉的程度,但脑子已不甚清醒了。
    但他现在还记得徐令姜毫不犹豫,将簪子插进他胸膛的动作,以及冷月夜里,他那张冷的仿若鬼魅的脸。
    那时的徐令姜,压根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徐令姜。
    自那天晚上之后,叶知秋就病了。
    这几日,他一直歇在倚柳巷,在芸娘柔声细温柔的抚慰下,这才好了些许。可现在,叶筠说,让他继续去找徐令姜求原谅。
    叶知秋不敢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叶筠。
    而且时过境迁后,他觉得害怕的同时,又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那天晚上喝大记错了,徐令姜一贯娴雅,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公子?!”
    小厮见叶知秋出来之后,立在原地出神,便叫了他一声。
    四月的太阳,带着微微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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