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一见到徐令姜,如同见到了救星,当即蹿到徐令姜身后,躲了起来。
方氏还没来得及发作,徐弘礼已先一步开口:“都给我滚出去!”
原本要抓夏竹的婆子,这才纷纷退了出去。
徐令姜进来,先是行了个福礼,然后淡淡道:“不知爹爹找我,所为何事?”
方氏见徐令姜直接掠过了自己,当即便要发脾气,但转念一想,他们今日来的目的,便又将火气压下去。
罢了,暂且让她先嚣张一会儿,待回了府里,再慢慢收拾她。
徐弘礼不知方氏的心思,他直接开门见山道:“知秋来找过你了?!”
这话一出,徐令姜便知道,徐弘礼来的目的了。
显然,叶知秋觉得她这里走不通,又去找徐弘礼了。
徐令姜道:“女儿与叶知秋,早已是恩断情绝了。”
“什么叫恩断情绝了?!”徐弘礼当即怒道,“哪家夫妻俩不吵嘴拌嘴的,是,他先前是混账,为了一个外室要与你和离,可现在他已经知错了!追着你给你赔不是,当街给你下跪,他把脸面都放在地上让你踩,你还有什么气不顺!你拿乔也要有个限度!行了,我做主……”
徐令姜打断徐弘礼的话,嘲讽笑道:“这次,叶家又许爹爹是什么好处了?!上次,与我和离,许的是侍郎的位子,这次莫不是尚书?还是……”
徐弘礼似被戳到了痛处,当即跳起来,抬手对着徐令姜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混账东西!有你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的吗?!”
这一巴掌,又急又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徐令姜已被打的身子晃了晃。
兰姨吓了一跳,当即扑过来,搂住徐令姜,满眼心疼道:“姑娘,你怎么样?快让我瞧瞧。夏竹,快去厨房拿鸡蛋来。”
夏竹应了声,忙跑出去了。
这一巴掌打完,徐弘礼还尤不解气,指着徐令姜高声骂道:“叶家乃是簪缨世家,叶知秋文武兼修,如今年纪轻轻便已坐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了,假以时日,他定能封侯拜相,到时候定能为你挣个诰命回来。他就犯了一次混,就被你钉到耻辱柱上下不来啦?!你可睁开眼睛看看吧,放眼满华京,有几个是叶家这样的门户,你与叶知秋和离后,你还能嫁给谁,是嫁给贩夫走卒还是下九流?!叶知秋如今已这般求你了,你别不识好歹!”
徐令姜耳朵一阵嗡鸣。
其实她现在压根听不清楚,徐弘礼说了什么,但从他那脸上横肉抖动的架势来看,她已经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了。
“老爷,你……”
兰姨想为徐令姜打抱不平,却被徐令姜截了下来。
徐令姜看着徐弘礼,轻声问:“爹爹,我是你的女儿么?”
一句话,轻而易举又挑起了徐弘礼的怒火。
却不想,徐令姜又道:“其实你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对么?”
徐令姜气的脸上的肉直抖:“你说什么浑话?你……”
徐令姜面上一派冷然:“爹爹若是存疑,便该滴血验亲,若我不是你的骨血,那该趁早将我逐出府才是。”
“混账东西!你如今是魔怔了吗?为了不嫁给叶知秋,竟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了?!”
“亲爹?爹爹,我当您是亲爹,可您当过我是您的亲女儿吗?”徐令姜看着徐弘礼,一字一句说着这些年的委屈,“自从娘和姐姐过世后,您便厌恶我了。后来我有了几分虚名后,您这才待我好了些。再到后来,嫁入叶家。这四年里,您从未问过一次,我在叶家过得好不好。每每见面,您总是同我说,您的同僚谁谁升官了,您让我寻机会,同公爹说,让他在考核时帮衬您一把。三个月前,我与叶知秋,您为了自己的仕途,弃我的名声于不顾,和叶家达成协议,拿到了侍郎的位置。如今叶知秋想要回头,叶家许了您些许蝇头小利,您便又要将我卖回去了是么?爹爹,您说您是我爹,可天底下,有这样自私凉薄,卖女换官的爹爹吗?!”
兰姨听着这些,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方氏坐在高座上,目光落在徐弘礼身上,冷笑连连,却是没说话。
被徐令姜紧紧盯着,徐弘礼眼底有一瞬的不自在,旋即他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妄图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叶家乃是簪缨世家,如何就委屈你了?!你别不识好歹!”
徐令姜闭了闭眼睛。
果真,对有的人不该抱有希望的。
徐弘礼又拿出长辈的架势,板着脸训斥:“行了,今晨亲家公携知秋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我已应允他们了,你也该见好就好了,别作的太过,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来人,快去将二小姐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回府!”
徐令姜神色冰冷:“我不会回去的!我也不会再嫁进叶家!”
徐弘礼厉喝:“孽障!你反了天了!来人……”
兰姨挡在徐令姜面前:“我们姑娘素来在皇后娘娘和官家面前得脸,皇后娘娘更是隔三差五就会召我们姑娘入宫,老爷,您……”
方氏蹭的一下站起来:“你少拿皇后娘娘来压我们!儿女婚事,当父母的还做不了主啦?!”
徐弘礼原本神色略有松动,一听方氏这话,当即便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把这不孝女给我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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