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求他高官厚禄,不贪他功成名就,她只盼着他能敬她、爱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坚定的站在她身边。
当初她与叶知秋两情相悦成亲时,叶知秋尚未做到这一点。
但她与李慕载成婚第二日,李慕载便已给了她这样的承诺。听到这话时,徐令姜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但也只亮了一下,那光便灭了。
因为徐令姜记得,当初李慕载前来求娶时,曾亲口说过,他的心上人不愿意嫁他。
他今日说这些话,听着似是丈夫在护着妻子,实则应该是李慕载觉得,他们只是假成亲,他怕苏蕙为难她,才这般允诺的。
想通这一点之后,徐令姜轻轻点头:“好。”
李慕载看着徐令姜脸上的神色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最终只说了这个好字,唇角动了动,似是想说话,但最终却只道:“走吧。”
他们过去时,苏蕙已在厅中等着了。
徐令姜上前,还没来得及告罪,李慕载已先一步道:“今晨起晚了,还请娘勿怪。”
苏蕙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
徐令姜一身曲红色褙子,脸上虽薄施粉黛,但却掩不住憔悴。而站在她身侧的李慕载,虽面色平平,但眼底微微有些乌青。
不知他们昨夜出门的苏蕙,顿时心下了然,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平日里忙,难得成亲休沐,是该多睡会儿的。”
说着,便有侍女进来奉茶。
苏蕙喝徐令姜这个婆母茶,喝的极为心虚,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茶盏,亲自将徐令姜扶起来,又给她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徐令姜低低道:“多谢娘。”
之后,徐令姜和李慕载,陪着苏蕙用过早饭之后,这才从苏蕙院里出来。
两人刚出来,便有一个褐衣中年男子,长得面容白净,瞧着十分和善的人在外面候着。见到李慕载和徐令姜出来,那人立刻过来拱手道:“公子,夫人,这是昨日的礼单,送来的贺礼,老奴也分门别类放置好了,还请公子和夫人定夺,看哪些是放在外面的,哪些是要入库的。”
李慕载同徐令姜道:“这是府里的管家,福叔。”
徐令姜同他打过招呼,见管家将册子递过来之后,不禁有些犹豫:“要不,先问问娘的意思?”
若是她一进门,便直接管家,岂不是不将婆母放在眼里?!
管家笑眯眯道:“老奴已经去找过老夫人了。老夫人说,她不擅理家,家中诸事不必问她,皆由夫人做主便可。”
既然苏蕙这般说了,徐令姜便应了下来,将册子接了过来。
管家自去忙了之后,李慕载带着徐令姜,在临水的亭中坐下,同她道:“当初官家赐我这座宅子时,连带着也赏了许多下人。他们都曾是犯官家奴,你瞧着能用便用,不能用的,便寻个机会发卖了。”
徐令姜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个管家,是可信之人么?”
李慕载赞赏看了徐令姜。
她没想到,只打了一个照面,徐令姜便看出了这一点,李慕载嗯了声:“他是可信之人,府中诸事,你若有什么疑问,皆可找他。”
他们两人正说着,便见兰姨匆匆跑过来。
徐令姜立刻站起来,待兰姨一走近,便急急问:“兰姨,可是逢春那边有消息了?”
“有……有了,香草去找她的小姐妹打听,她的小姐妹说,逢春姑娘让她给姑,不,给夫人带话,就说夫人好意,她心领了,但她不日便要嫁人了,请夫人日后不必再给她递消息了。”
徐令姜踉跄了几步,后背猛地撞在石桌上。
李慕载抬手正欲去扶她时,徐令姜又猛地站直身子,语气坚定:“不可能!逢春与顾公子情投意合,怎么会突然答应嫁过去?可是叶大人发现她与我递消息了?!”
兰姨摇摇头。
李慕载在旁道:“应该没有,若是叶筠知道,只怕此时,帮你传递消息的人,早就被杀了。”
这倒也是。
那好端端的,叶逢春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徐令姜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又听兰姨又道:“听说昨日,康王府和叶家,已将婚期定下了,就……就在半个月后。”
徐令姜一听这话,瞬间跌坐在石凳上。
逢春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当真要嫁给康王嫡次子那样的烂人么?!
李慕载立在徐令姜身边,见她面露心疼之色,淡声道:“人各有命,你已尽心为她筹划过了,是她不愿意,怪不得旁人。”
徐令姜浑浑噩噩回到院中,枯坐半日,才强撑着打起精神,开始翻起昨日的礼单来。
昨日那场婚宴,李慕载办的很低调,只请了军中几个好友下属,并赵三娘和霍箐他们。
可翻开礼单后,徐令姜却发现,昨日还是有不少权贵派人来送了贺礼,其中几个在京的王爷也在都在其中。
如今虽说,鲁王府世子赵暝最得官家青睐,但圣旨没下,便诸位王爷便都还有机会,是以大家私下也在各自拉拢势力。
李慕载如今执掌侍卫亲军步军,拥有统兵权,自然是他们争相拉拢的对象之一。
徐令姜合上册子,问李慕载:“你怎么看?”
“他们既送了,那便登记造册后,都先收进库房里放着。”
也是,如今朝中局势未明,确实谁都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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