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逢春这般拒绝了之后,叶母也没死心,反倒又想了个新主意——装病。
叶逢春不是说,若她平白无故回府小住,会惹人非议,那她亲娘病了,她当女儿的,回府探病侍疾,不该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可谁想到,去报信的人没将叶逢春带回来,反倒带了个太医回来。
那婆子道:“二姑奶奶说了,她不是大夫,夫人您病了,她瞧也不顶用,便让人请了胡太医过府来为您看诊。”
叶母原本是装病的,但被叶逢春这么一气,这下是真的病倒了。
她趴在床上,呜咽哭起来:“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什么孽了啊!老的老的没良心,小的小的也没良心,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心腹见状,在一旁劝道:“夫人,您别怪老奴多嘴,如今二姑奶奶已经成婚了,若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而且王府是离天家最近的地方,他们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二姑奶奶也是没法子呀!不过您瞧,虽然二姑奶奶人没回来,但是打发人送来了好些补药呢?!”
“我们府里缺那点补药吗?!”
“自然不缺,可那是二姑奶奶对夫人您的一片孝心啊!”
“她若真有孝心,那为何不回来看我!那就是没良心的死丫头!”叶母说着,又哭了起来,但哭着哭着,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来,抹了把眼泪,问,“逢春派谁给我送的补药?”
“二姑奶奶的大侍女采月。”
叶母立刻坐起来:“让采月来见我。”
不一会儿,叶逢春的侍女采月便进来了。
没等采月行礼,叶母就一把拉住她的手,急急问:“你老实告诉我,逢春在王府过得好不好?姑爷是不是对她动手了?!”
“回夫人的话,王爷和王妃,对姑娘都很好,姑爷待姑娘也还好,就是,就是……”
叶母厉喝道:“就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就是姑爷每每喝醉后,就爱撒酒疯,伤过姑娘两回。”说到这里,见叶母脸色变了,采月又忙补救,“不过也就那两回,后来王爷和王妃知道,已经狠狠罚过姑爷了,而且姑爷也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还向姑娘赔罪了。”
“撒谎!你撒谎!”叶母攥着采月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抠进了采月的肉里,“逢春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她了?!若是姑爷只伤过她两回,何以她会瘦成那个样子?!你说,你从实说来!”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骗您啊!姑爷真的就只伤了姑娘两回,姑娘之所以消瘦,一则是因为苦夏,二则是因为,因为……”
叶母厉喝:“因为什么?快说!”
“因为顾公子。”
这五个字一说出口,叶母瞬间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突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上次瞧见叶逢春胳膊上的伤口,和叶逢春如行尸走肉的模样时,叶母就后悔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叶逢春同顾予忱拆开,逼着叶逢春嫁进了康王府那个虎狼窝!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从小到大,叶逢春想要什么,她都给她了,唯独这一次狠下心肠没有答应她,却害她落到了这般田地!
心腹瞧见这一幕,忙去搀扶叶母,又飞快给采月使眼色,采月忙退了出去。
一出去,采月的眼泪就下来了。那赵昱简直就是个畜生!可偏偏叶逢春却什么都不让她说,因为她们都知道,说给叶母听了,也没什么用,因为她只会一味的哭,根本帮不上一丁点忙。
采月想到了徐令姜。
徐令姜如今可是华京炙手可热的红人,不但在官家和皇后娘娘面前得宠,与太子的胞弟关系也极好,若是去找她,她应当会帮叶逢春的吧。
可偏生,叶逢春也不让告诉徐令姜。
甚至还专门叮嘱过采月,说采月要是敢告诉徐令姜,就等着给她收拾吧。采月知道叶逢春说到做到的性格。只得打消这个念头,抹着眼泪回去了。
心腹好说歹说,才将叶母劝好了。
想着如今,叶逢春是为那姓顾的消瘦,而不被姑爷磋磨的,叶母心里这才对叶逢春松了一口气,接过药碗正要喝药时,有下人来报,说是金媒婆来了。
叶母一听这话,顿时顾不得喝药了,忙急急去了前厅。
金媒婆是华京有名的媒婆,长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但凡金媒婆出门,基本没有她说不成的亲事,所以叶母花重金,聘她给叶知秋做媒。
本以为,金媒婆今日来,是带来好消息的。
却不想,一进来,金媒婆就赔笑道:“哎呦,夫人,真是对不住,今天柳家人找我来着,说是柳家小姐年纪还小,柳夫人舍不得女儿太早出嫁,他们想再留两年来着。”
叶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那位柳小姐今年已十六岁,再留两年可就十八了。华京男女皆早早就成婚了,十八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你上次说的张家呢?”
“哎呦,那个也不凑巧,在夫人您说的第二天,老婆子就上门去打听了,张家人说,她们预备将张小姐,许配给张夫人娘家的侄子呢!”
“那李家呢?”
“李家也不成,李小姐突然身染重疾,大夫让挪去江南休养,怕是一年内都回不了华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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