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姜懒得搭理徐令昭,一面让秋荻应付他,一面迅速上马车,吩咐道:“进宫。”
原本正在闹腾的徐令昭,见徐令姜要去宫里,顿时消停了。
是哦,他怎么忘了,徐令姜这个死女人,在官家和皇后面前颇得脸呢!若她去官家和皇后面前求情,李慕载定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嘛。
徐令昭顿时收手了,甚至还催促秋荻:“行了,咱们俩下次再比划,你赶紧跟着徐令姜一起去。”
秋荻收了刀,迅速去追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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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在宫中品茶,毓芳快步进来:“娘娘,宫人来报,说是李夫人求见。”
徐令姜现在求见,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毓芳,你去见她吧,顺带替本宫转告她一句话。”
虽然徐令姜有皇后赏赐,可无召入宫的玉令,但这个无召入宫并不是能直接到皇后宫中,而是能进宫门,进宫门后,还得由内侍通传,待皇后娘娘应允之后,方可再前行。
徐令姜站在甬道的树荫处,素净的脸上薄汗涔涔,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她在原地不安走动着,目光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宫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那道宫门前过来。
徐令姜急急过去。
待看到前来的人是毓芳姑姑时,徐令姜心里凉了半截,可还是快步迎上前去:“姑姑!”
毓芳看见了徐令姜眼里的期盼焦急,可此事,她却是无能为力。
毓芳笑道:“今日真是不巧,娘娘这几日凤体违和,连各宫的请安都免了。”
这便是不见的意思了。
事到如今,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徐令姜不知道,自己还能求谁帮忙,想到李慕载尚在牢中,徐令姜咬了咬唇角,膝盖一弯,便要给毓芳跪下。
毓芳唬了一跳,忙扶住她:“夫人,这可使不得!”
“毓芳姑姑,求求您,求求您在皇后娘娘面前,帮我说几句话吧。”徐令姜一出声,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紧紧攥着毓芳的手,低低哀求着,“我实在是没法子了,除了皇后娘娘,我不知道还能再去求谁了。”
毓芳瞧徐令姜这样,也心有不忍,可——
“夫人,皇后娘娘托奴婢过来,给夫人带句话。”
徐令姜泪眼婆娑抬眸。
毓芳道:“后宫不得干政!娘娘也是想帮姑娘的,可娘娘也是有心无力啊。”
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便足以将徐令姜所有祈求的话全堵回去了。
徐令姜沉默片刻,松开毓芳姑姑的手,冲她行了一礼:“好,令姜知道了,劳烦姑姑回头,代令姜问娘娘安。”
说完,便携着秋荻转身朝宫外走。
毓芳叹了口气,回去同皇后娘娘回禀了。
皇后娘娘听完,微微叹了口气:“可怜那丫头了。”
若是旁的事,她或许能帮衬一二,可此事,她是真的有心无力。
徐令姜从宫里出来之后,飞快擦干眼泪,又直接去了徐家。
方氏已经听说了李慕载下狱一事,见到徐令姜来徐家,脸色瞬间变得刻薄起来,张嘴就想挖苦,可话还没说出口,已被徐令昭抢了先:“怎么样?皇后娘娘怎么说?”
徐令姜不答反问:“爹爹呢?”
“爹爹在书房,我问你皇后娘娘……”徐令昭话说到一半,见徐令姜直朝书房去,便急急追上去,不耐烦问,“皇后娘娘到底怎么说?”
“后宫不得干政。”
徐令昭:“……”
这是也不帮的意思!
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去了徐弘礼的书房,管家一看见徐令姜,拱手正要进去回禀时,徐令姜已经直接推门进去了。
“哎,二小姐,您……”
徐令姜一进去,便开门见山问:“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自己的夫婿,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能知道怎么回事吗?!”徐弘礼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怒道,“什么叫李慕载是冒名顶替的,真正的李慕载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令姜不来找徐弘礼,徐弘礼也要去李家找她的。
之前,徐令姜二嫁嫁给了朝中新贵,连带着同僚都对徐弘礼恭维有加,徐弘礼正飘飘然时,却不想李慕载突然出事了。今日散朝时,还有人调侃徐弘礼说,“徐兄,你家姑娘的亲事真是坎坷啊!”
徐弘礼瞬间被气的半死,可却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能将怒气全撒在徐令姜身上。
徐令姜对徐弘礼这种做派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不答反道:“慕载冒名顶替有如何?他的身份是假,可他为我朝立的赫赫战功是真的,官家断然不会只因一个身份便重责他!”
“哼!不会因为一个身份便重责他!你想得倒是天真!李慕载原来的身份若没问题,何以要冒名顶替他人呢?!”说到这个,徐弘礼就来气,厉声质问道,“你与他成婚数月有余,这件事,他就没像你透露一星半点吗?!”
方氏原本是跟着进来看热闹的,听到徐弘礼这话,便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就算李慕载向她透漏了,老爷觉得,徐令姜能同我们说吗?!”
这倒是。
徐令姜对他这个父亲一向只有表面功夫,怕是就算她知道此事,她也不会向自己透漏分毫,徐弘礼被方氏这么一挑拨,怒火瞬间又蹿上的更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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