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李慕载就要起身, 却被徐令姜攥住袖角:“不用,我有药的。”
“那我帮你?”
徐令姜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
李慕载见状, 便也没再强求。
徐令姜待他出去之后, 这才解开裙子。
她本来就不会骑马,再加上路途遥远,纵然马鞍上又重新加了厚毯子,可她大腿内侧还是被磨伤了。
李慕载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 听到徐令姜唤他,他才推门进去。
徐令姜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 正坐在床上绾头发, 看见李慕载正要说话时, 李慕载已经俯身抱住了她。
徐令姜愣了下,旋即又反手抱了抱他,轻声道:“没事的呀,先前我一直遗憾自己不会骑马,刚好经过这一次之后,这个遗憾就没有了呀!”
说着,依恋的在李慕载身上蹭了蹭。
李慕载正想说些什么时,外面突然传来匆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来:“殿下!殿下……”
李慕载护住徐令姜,微微侧头,冷声呵斥:“出去!”
直接冲进来的副将一愣,旋即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太子妃来了,当即麻溜转身跑了出去。
徐令姜道:“去吧。”
李慕载轻轻颔首,松开徐令姜道:“你若有事,找门口的守卫即可。”
很快,院外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
徐令姜从床上下来,草草梳洗过后,便去看叶逢春了。
叶逢春裹着狐裘,立在院中,小脸冻得惨白。
徐令姜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她是在想叶知秋了,正欲上前说话时,叶逢春瞧见她,已先一步开口:“姐姐,对不起。”
昨日见到叶知秋还活着时,叶逢春是欣喜的。
可欣喜过后,却又十分愤怒!大哥怎么能跟戎狄搅和在一起呢!他曾是国朝的将军啊,他怎么能做下这等通敌叛国的事呢!
徐令姜拉住叶逢春的手,将她带进屋内的火盆边,替她拨去脸上的发丝,郑重道:“逢春,我说过的,你是你,叶知秋是叶知秋,他做的事,与你无关。”
“可他是我大哥啊!”叶逢春闻言,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大哥虽文武兼修,可我知道,他曾经最大的心愿,便是像宣老将军那样,率军迎敌,保卫朝中子民,成为所有人都称赞的大英雄。可他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叶逢春向来爱憎分明,如今看着她嫡亲的大哥卖国求荣,她如何能不伤心!
徐令姜也没想到,叶知秋竟然会真的投靠戎狄人,可是昨日她们已经亲眼见过了,再去纠结这个已然没有意义了,徐令姜只得苍白无力道:“逢春,人都是会变的。”
人都是会变的不错,可叶逢春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大哥成为一个卖国贼!
叶逢春抹着眼泪,蓦的抬眸,道:“不行!我要去找大哥!我要去问问他,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
“逢春,你——!”
“苦衷?!呵,我倒也想知道,叶知秋究竟有什么苦衷,才会将边境的防御图告诉戎狄,让戎狄攻城夺地,杀害了那么多百姓?!”
话音落地时,徐令昭秋荻满脸嘲讽从外面进来。
他瞧见叶逢春满脸泪痕的模样,又哂然一笑:“当然,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不信叶知秋那个狗东西有什么苦衷的!毕竟昨天他那副嘴脸,你也瞧见了!他连你这个妹妹都不在乎,你还指望他有良心呢?!”
徐令昭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句句在理。
徐令姜拉住叶逢春:“逢春,你别冲动!”
“我……”
“你要想见那个狗东西,迟早都会见到的!”徐令昭打断叶逢春的话,“现在就别搁这儿掉金豆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城中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帮衬一把呢!”
说完之后,徐令昭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令姜拍着叶逢春的手,轻声道:“令昭就是那个脾气,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叶逢春摇摇头,想到昨日来刺史府上时,看到城中满目疮痍的模样,叶逢春鼻头又猛地发酸,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只道:“徐少爷说的有道理,姐姐,我出去看看,砍有什么能不能帮上忙的。”
毕竟禹州被屠城,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大哥的缘故,叶逢春想弥补一二。徐令姜知道叶逢春的心思,便也没拦着,反而同叶逢春一起去了。
戎狄人在逃离禹州城时,曾在城中放了一把火,如今城中不少房子都被毁掉了,但因城中百姓被屠杀的所剩无几了,倒也勉强够用,只是粮草还是不足。
这天寒地冻的,城中百姓每日只得两碗薄粥,个个面黄肌瘦瑟缩在一起,一双双灰败的眼里全是麻木。
夜里,李慕载回来后,徐令姜将此事同他说了。
李慕载拥着徐令姜,沉默许久,才道:“三日前,我收到官家的圣谕,说已经命人送补给来了。”
徐令姜闻言,立刻从李慕载怀中,抬头,眼睛亮晶晶问:“真的?那补给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
李慕载如是说着,却突然探过来,噙住了徐令姜的唇。
徐令姜眼睛瞬间撑圆,但却没推开李慕载。
李慕载在徐令姜唇上辗转反侧亲了好一会儿,搭在徐令姜腰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滑进了徐令姜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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