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叶逢春对赵昱来说,已经成了一个必须要得到的执念了!
康王知道赵昱的意思,但当今圣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非被人逼到绝境,或者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康王不想铤而走险走那一步!
康王背着手,在原地踱步走了好一会儿,还是谨慎道:“等等,再等等。”
赵昱哂然一笑,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嘲讽。
只是康王这个再等等,并没有没等到多久。
到腊月二十六那天,康王没收到他亲信的书信,反倒是直接收到了他亲信的人头。除此之外,那里面还有一封信。
信是李慕载写的。
他说,这几个人在回程时,意图谋杀朝廷重犯,已被他当场击杀了,为免康王记挂,特将他们物归原主。
“嘭——”
看完信后,康王的大掌重重捶在桌上,桌上的茶盏猛地一蹦,掉到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
“竖子敢尔!竖子敢尔!!!”
赵昱看着气喘如牛的康王,没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人家都已经把刀架到咱们脖子上了,父王,咱们还要再等等吗?!”
“等什么等!”康王气的脸色通红,眼里全是阴鸷。
赵昱说的没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等李慕载回华京来置他于死地,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康王瞬间下了决定,他单手撑着扶手坐下去,冷声吩咐道:“阿昱,你去召集我们的人,告诉他们,年宴上动手!”
赵昱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应了一声,满心欢喜朝外走。
之后几日,华京表面上风平浪静,临近年关,家家户户所都在欢欢喜喜的准备迎接新年,却殊不知,内里早已是暗潮涌动了,唯独鲁王府却是其乐融融。
王府主院内,赵旸和赵靖桐陪鲁王妃用过早饭后,见侍女在廊下挂灯笼,鲁王妃不禁感慨道:“真是快啊,这眼瞅着,又要过年了。”
“可不是!以前小的时候,总觉得得盼好久,才能盼到过年,如今却是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赵旸说着,上前扶鲁王妃坐下。
“谁说不是呢!不过过了年,你就二十了,也该考虑成亲的事了。”鲁王妃慢慢坐下,问,“你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有,就告诉母妃,母妃让人给你提亲去。”
赵旸本想说,自己不急的。
可旋即,他便明白,鲁王妃为什么这么着急让他成亲了。他兄长赵暝之前曾定过一门亲事,可定亲不久,那女子便染病没了,后来鲁王妃再给他说亲时,赵暝记挂着那个命薄的女子,一直让等等再说,这一等,便等到赵暝也没了。
虽说到最后,鲁王府和那位女子家中,为两人办了冥婚,但此事对鲁王妃来说,依旧是伤痛。赵旸曾想,若兄长能留下个一男半女,母妃或许不至于消沉至此。
赵暝便微微一笑:“孩儿并无意中人,一切全凭母妃做主。”
“哎,你这孩子……”
鲁王妃刚起了个话头,听到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她扭头,就见赵靖桐无措站着,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茶汤溅到了她的裙子上,赵靖桐垂眸,小声道:“对不起。”
“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对不起!”
鲁王妃伸手,将赵靖桐拉到自己身边,抬手摸着她消瘦的小脸,神色里带了几分愧疚:“是母妃不好,你大哥没了之后,母妃一直记挂着他,却忽略了你们兄妹俩。”
赵靖桐摇摇头,垂眸不敢鲁王妃。
鲁王妃道:“母妃答应你们,母妃以后一定好好的,好好吃饭,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然后给你们兄妹俩说亲事。”
赵旸笑着插话:“母妃,阿靖才多大啊!您就想着让她成亲了!我还想着,让她多陪您几年呢!”
这话一出,赵靖桐身子猛地一僵。
鲁王妃却毫无察觉,她扭头看向赵旸:“阿靖今年十八了,若她小时候没被拐子拐走,如今怕是早就出嫁了。唉,都怪我!这些年,她不在我身边,我便想着多留她一段时日,好好弥补弥补她,是母妃太自私了!”
赵旸走到赵靖桐面前,含笑道:“母妃!话不能这么说啊!您看阿靖都没说话,显然是她也舍不得您,不愿意出嫁呢!是吧?阿靖?”
一时四双眼睛齐齐望过来。
赵靖桐攥了攥裙带,她嚅动着唇角,正要说话时,见到赵旸含笑的目光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散了。她只得垂头,认命应了声是。
“可你也不小了,总不好因为母妃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啊!母妃……”
“好了,母妃!”赵旸含笑接过话头,“您放心,阿靖是我妹妹,她的终身大事有我替她担着呢!您就别操心这些了!”
如今的赵旸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且他已袭了王位,时常同华京各家子弟打交道,他替赵靖桐择婿,远比她这个深宅妇人择的好。
鲁王妃便没再坚持了,只叮嘱道:“好,那你可一定要帮阿靖找个好夫婿啊!”
赵旸望着赵靖桐,笑的一脸温柔:“我会的。”
赵靖桐脸色却又白了几分,不过自从赵暝没了之后,她一直‘病着’,是以除了赵旸之外,无人看出来。
他们两人又陪着鲁王妃说了会儿话,赵旸便带着赵靖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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