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接近深夜了,路上没几辆车。
商理没有开车载音响,不管是车内还是车外,都是安安静静的。
商理双手握住方向盘,他甚至不用导航,熟稔地开往酒店方向。
他熟悉这座城市,就像他熟悉滨城一样。
滨城是他长大的地方,而这座城市,是让他从无到有的地方。
经过一个红灯的时候,商理踩下了刹车。
红灯的倒计时,也是他内心的踌躇。
三、二、一。
车子启动。
商理开口:“时薇。”
认识时薇以来,他其实很少喊时薇的名字,更多的是喊她时小姐。
刚开始是因为不够熟悉。
后来是因为习惯了。
他又喊了声:“时薇。”
“嗯?”
半梦半醒间,时薇不耐烦地应了声,商理这是在干嘛呢?有话就说,光喊她名字干什么?
商理沉默。
他想问什么呢?
谢樾今天是不是跟时薇告白了?
时薇答应谢樾了吗?
……
但最终,他只是说:“谢樾不是什么贴心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半点不脸红。
毕竟,这是实话不是吗?
时薇生生被这话给说醒了。
她气笑了都:“你搁这叫魂似的喊我就为了说这个?”
商理:……
他嗯了声。
时薇双手环胸,一声令下:“快开,别废话。”
商理:“好。”
商理打起精神来,开车还是很快的,没多久就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
下车的时候,时薇双手空荡荡的,她这才想起来,她花呢?
她看向商理,也不说话:“?”
商理默契地懂了时薇的意思。
他与时薇对视,沉默几秒,说道:“忘记了。”
绝不是特意不拿。
没错,是这样的。
时薇:“……”
你看我信吗?
她闭上眼睡觉之前,还看到商理准备拿起那几朵花。
见商理一副无辜的模样,时薇也懒得跟他计较。
她转身正准备回房,一束亮光突兀地照了过来。
毫不夸张的说,时薇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下一瞬间是不是就要有人喊“举起手来”。
她眯起眼睛,用手挡了下光。
好在那束光很快就收了回去,一辆车开了过来,缓缓停在时薇和商理旁边。
副驾驶的车窗落下,时启国绷直了一张脸,“大晚上的,才回来呢?”
时薇:……
“嗯。”
风水轮流转啊,刚刚还是她在质问商理,这才几分钟啊,就轮到时启国来质问她了。
时启国的秘书坐在驾驶座上,正襟危坐,不敢出声。
不敢动,不敢动。
方才时总喊的那一声“打光!”,那个愤怒、那个不平,简直都快喊到他灵魂里了。
时启国:“去哪了?”
怎么说呢?
和谢樾出去然后进了警察局?还是和商理出去玩了大半个晚上?
时薇在两个解释之中犹豫了一会,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随意道:“就出去玩了。”
跟时启国解释为什么去警察局太麻烦了。
再重申一次,她是真困了。
她小小打了个呵欠,是明眼可见的困倦。
时启国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睡吧。”
时薇:“好哦。”
商理默默跟在时薇后头准备离开。
时启国喊住了他:“商理你等会。”
商理:“……好。”
时薇回头看了看,她心想:三个大老爷们,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接着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时启国下了车,双手背在后面。
秘书马不停蹄地把车开走。
不开走停在那等着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吗?
车库内上酒店有两个电梯,一个是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比较近的,一个是比较远的。
时薇走的是近的那个,时启国绕了条路,选了远的。
他光走路,一句话不说。
商理摸摸鼻子,先问道:“时总找我?”
时启国冷哼一声。
商理:……
他无奈叹气,这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商理厚着脸皮将自己归入女婿的那一范畴。
既然时薇已经把锅推给他了,商理也乐意背着这口锅。
他先道歉:“是我不该不注意,打乱了时小姐的休息时间。”
时启国在想什么呢?
以往时薇很少会在晚上跟朋友出去玩,连周末也不常约朋友去聚会。
再想想已经播出的节目里,时薇甚至任由商理在一旁看着她工作。
以前的时薇,特别介意有人在她旁边看着她作画,因此家里才特意把阁楼空出来给她。
时启国想,时薇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商理吧?
想到上回时祁他妈妈,还特意打电话嘲笑他不懂时薇心思,迟早得跟时薇关系越来越僵。
时启国无声叹气。
他确实要妥协了。
他说:“如果你能在两年之内……”
不说要商理多厉害,但是时薇总不能被他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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