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那个才从马车里钻出小脑袋,就被大皇子一把拎下了马车。
郯王牵着小的带着大的,被护卫随从簇拥着进了太医署。
李林甫还没有理清今日太医署的反常,很快又有两辆马车驶过来,有家丁婆子什么的跟着,马车上下来的孩子们被整齐有序护送着进了太医署。
“瞧着像是宋家的马车。”
他感觉不对劲,吩咐随从:“再去一趟太医署,务必要弄清楚宋璟这是想干什么?”
随从只得再次混进太医署,打听里边的动静。
李林甫这次在马车上等了更长的时间,随从才从太医署回来。
“大人,小的瞧着宋大人将家眷送来太医署,像是来接种牛痘。”
随从禀报道:“因为皇子公主们都来了太医署,太医署守卫森严,小的自称如厕落下了,是宋府家眷,这才顺利跟在宋府一行人后头,瞧见他们进了接种牛痘苗种疸的诊室。”
李林甫这下感觉更不对劲了!
“宋府若是送家眷来接种牛痘,那突然来太医署的皇子公主们,定是为了接种牛痘而来。”
李林甫推断道:“不对,皇子公主们得了皇后娘娘应允,这么急着出宫,一定是京城发生了什么。”
李林甫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他舅父姜皎也曾夸他,很会通过蛛丝马迹找官场和京城的风向。
他以为皇子公子们突然出宫来太医署,连近来因为皇家别院纵火案与十公主有交集的宋璟,也突然将家眷送来太医署,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京城旦凡有风吹草动,消息首先会在茶楼酒肆流传。
他忙让随从找一家附近最热闹的茶楼,探听一下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次随从虽去得久了些,但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消息。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随从禀报:“今儿茶楼酒肆在议论的事情,不外是两桩,一桩是皇家别院纵火的牛仙童,被陛下身边的杨公公推到午门施凌迟之刑。”
“杨思勖用了恶毒的法子吊着牛仙童一口气,牛仙童只能痛不欲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割肉,听说刽子手要割够三千多刀,最后一刀才能断气。”
“每割一刀,杨公公便问牛仙童可愿供出谋害小公主的幕后主使。”
“施刑那个惨烈啊,听说看施刑的人都被吓哭了,茶楼有人议论起凌迟之刑,还差点反胃呕吐了……”
被李林甫不满的瞪着,随从知道自个是有些太啰嗦了,忙道:“这第二桩,听说今日启夏门一开城门,就有一辆马车急着出城。”
“当时外地来京城行商的,还有挑着担子进城卖货的,都等着开城门,那辆马车赶得急,横冲直撞,还有军爷骑在马前挥舞着鞭子开道,撞倒了一个瘸腿的老人,还有一身破烂的小乞丐。”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到底是谁敢如此张扬跋扈,当街纵马?自是让排队等着进城的百姓们不满。”
“众人拦下那辆马车要他们赔钱,结果城门口那风一吹,将马车帘子给刮开了!”
“大人猜怎么着?”
李林甫狠狠剜一眼欲盖弥彰的随从,说上瘾的随从这才觉察到不是在茶楼与人闲聊,吓得一个激灵。
“那个,马车帘子掀开后,里边有个一身是疹子的死人,上边还盖着太医署的白布。”
“城门口的百姓都吓坏了!”
“现在茶楼酒肆都在议论,是城内有人染上了天花……”
染了天花的人要运送出城,为何身上会盖太医署的白布?
若是送出城得了疹子的人真与太医署有关,那皇子公主们还有宋府的家眷为何会迫不急待跑来太医署?
除非,出天花的人不是在太医署。
李林甫想到了太医署附近有一处宅子专门给王焘用来钻研牛痘和天花苗种疸。
他着急的吩咐随从:“速去国公府一趟,将太医署还有茶楼酒肆探听的消息告知舅父。”
从李丝絮进了太医署,郯王府和宋家又带了一堆的人来太医署接种牛痘,三皇子看着接种牛痘的诊室一堆人在整齐有序排队,暗暗乍舌。
“小皇妹今日这阵仗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些?”
三皇子很迷惑:“昨天在玲珑居,你和三哥商量的分明是让月儿来太医署接种牛痘,为了顺利推广种痘术,三哥这边再说动宋大人帮忙。”
“你是怎么说动后宫的娘娘们,让六皇妹七皇妹,还有十三皇弟和大皇兄那边的人也来太医署的?”
“大概是丝丝长得好看吧!”
李丝絮顽皮的耸耸肩,一脸烦恼的样子:“哎,人长得太好看就是没有办法,谁都想跟丝丝一块儿玩。”
三皇子被她的顽皮劲儿给逗笑了,屈着手指在她额上轻弹一下。
李丝絮吃痛,气恼的瞪着三皇子:“三哥也知道,高娘娘近来跟玲珑居走得极近,天花疫症凶险,十三皇弟又一向多病多灾,是她自己说想让十三皇弟接种牛痘疫苗。”
“至于六姐姐和七姐姐那边,是因为月姐姐说宫外南街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是宫里没有的,说趁着出宫来太医署,能逛南街玩儿,从来没有出过宫的六姐姐七姐姐就心动了。”
“贤妃娘娘近来对丝丝可好了,得知丝丝要带十三皇弟出宫,贤妃娘娘问了高娘娘后,说玄皇兄和十二皇弟出宫去了郯王府,会传个话让大皇兄带着他们来太医署接种牛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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