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同在长安城,莺莺有的是机会与十公主交好。”
张莺莺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信心大增道:“追随公主的脚步,我还能常去扶风书坊,还能信奉三清,多去玉真观上香……”
李丝絮压根不知道,她的小迷妹刚分开,又在谋划下一次见面。
吃得太撑逛完扶风书坊消食,在书坊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挑了一摞她感兴趣的书籍,才慢悠悠晃回玉真观。
马车停在玉真观门口,王元宝指挥着侍从往下搬东西,除了李丝絮在琉璃市场挑的琉璃器件和在书坊挑的书籍,还有她爱吃的各样点心蜜饯。
另外,还有送给鱼婕妤和玉真公主的礼物。
王元宝搬下来半马车东西,末了将一个匣子递到李丝絮手上。
李丝絮打开匣子,见是一叠银票,不由得调侃道:“扶风书坊的红利大人好像年前跟丝丝结算过了?这么大一笔银两,难道是丝丝去逛琉璃市场带货的收成?”
“公主快别取笑臣了!”
王元宝一脸堆笑:“送公主的礼物已经搬下马车,匣子里是火浣布的红利。”
“莫非公主忘了,当初臣答应过公主,若在剑南道雅州地界寻到能制火浣布的矿石,将售卖火浣布的两成,拿来给公主研制医药,建造病坊救济所用。”
“臣让人在雅州地界寻到矿石制成火浣布,在西南卖了几匹,卖的价钱十分可观。”
李丝絮只瞟了一眼盒子里的银票,从面值和厚度来判断,也知道王元宝所言不虚,卖火浣布的价钱十分可观。
但李丝絮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竟有点低落。
“火浣布在京城可有售卖?”
“暂时还没有,用公主教的法子提炼矿石,一时半刻还提升不了产量,因为物以稀为贵,火浣布又十分神奇,刚制出的布在产地就被人花大价钱买走了。”
王元宝如实道:“过几天会有几匹样布送来京城。”
“那好,王大人记得给丝丝留一匹布!”
李丝絮收下了匣子,王元宝欢天喜地爬上马车离开了。
鉴于王元宝每次送礼总是别出心裁,弄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李丝絮踏进玉真观后,将他珍而重之送到自己手上的匣子翻了翻。
果然在厚厚一叠的银票中,夹着一张契书,王氏琉璃市场三成红利的契书。
李丝絮并不以为,她今日随王元宝在琉璃市场逛一圈,能得王氏琉璃市场的三成红利。
自然,这份契书也不是给她的。
“还真是一份重礼,这个王元宝!”
李丝絮将契书拿出来,回屋要将收银票的匣子放好,瞧见玄宗像她平日里那般倚在窗口,视线落在屋外樱树抽出芽苞的嫩叶上。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连她进屋了也没察觉?
李丝絮将匣子搁好,看向面色古井无波守在她父皇身侧的杨公公,杨公公也没什么反应,李丝絮站在玄宗身后糯声糯气开口。
“父皇在想什么?”
玄宗这才回过神来,朝李丝絮招了招手:“跟父皇说说,今日逛了哪儿?”
“先去了王氏琉璃市场,在波斯商人开的琉璃铺子,给父皇买了一套兽首琉璃杯,给玉真姑姑买一尊琉璃道尊像,给娘亲买了一个蓝色缠花琉璃碗。”
“然后去了望月楼吃烤乳鸽,望月楼的烤乳鸽一绝,太子哥哥还给丝丝捎过的。”
李丝絮提起太子眸眼含笑,玄宗满意的点点头。
她继续说下去:“在望月楼恰好遇到了元宵那晚跟丝丝一起被绑去大慈恩寺的张莺莺,就是张尚书家的孙女儿,张莺莺她二叔带着她在望月楼听书,丝丝有邀他们一起喝茶吃点心。”
玄宗像是对张说的儿子极有兴致,他问李丝絮:“张府二公子为人如何?”
“丝丝瞧着还不错,很疼他侄女儿张莺莺,虽是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已经颇有长者的沉稳之风。”
玄宗若有所思!
李丝絮挽着他的手臂撒娇:“父皇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丝丝刚才进来,父皇都没有瞧见。”
“莫非是穆姐姐出嫁后,丝丝的皇姐们快要及笄,父皇在愁着给她们如何选夫婿?”
李丝絮这话一说出来,守在玄宗身边的杨公公忙将视线投向窗外,这回真不是他给小公主通风报信,是公主自个猜出来的。
李丝絮都猜到了,玄宗也不吝跟他的小女儿分享心事:“朕是在想你穆姐姐的婚事。”
“过几日是穆儿的大婚之期,穆儿是朕的长女,朕许诺了王家隆重操办她的婚宴,规格跟朕的姑姑太平出嫁时一样。”
玄宗拣了桌上的折子给李丝絮看。
李丝絮瞧见一个礼部官员的折子上写着高宗末年,唯有一女,所以殊其礼,太平娇僭,竟以得罪,不应引以为例。
玄宗在一旁道:“礼部呈上的,是大慧禅师的谏言,朕若失信王家,以穆儿那般实诚的性子,在婆家人面前难免要受些委屈。”
李丝絮对这个大慧禅师不太了解,看向杨公公。
杨公公解释:“大慧禅师颇有神通,曾夜观星象不见北斗七星,谏言圣上大赦天下,七日后北斗七星复现天幕。”
他父皇这人真是太迷信了!
又不想让穆姐姐委屈,又因为这个大慧禅师神通,不能不听他的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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