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下意识大喊出声:“救命啊!!!”
男人吓了一跳,似乎这才从某种偏激的意识里反应过来,立刻收手,就要去掐谢安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血淋淋的手咔地握住男人的手腕。
贺匀虚弱到只能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点声音:“王荣,你要做什么?”
王荣的双眼兀地睁大,他没想到贺匀居然这时候醒了过来,立刻扔了另一手上的火把,二话不说就去捂他。
谢安一刻不歇,张嘴就喊:“杀人啊!!!我们在这边!”
在这样寒冷的气温里,王荣简直飚出了一身的汗。贺匀濒死之际依旧牢牢钳住他的手腕,他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止谢安。
苏里邦的五名侍卫和一部分正搜救的乌甲兵同时听到了呼救声。
离得最近的一队乌甲兵脚下生风跑过去,看见王荣正蹲在一边,一人激动地询问:“都尉!找到了?”
“呜呜呜呜呜————”谢安被王荣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王荣背对着他们,平静的声音传过来:“没有,是我的火把掉了。”
那几名乌甲迟疑道:“可是小人好像听见呼救声了。”
“是有呼救声,就在那边,”王荣随手指了指更靠里的方向,“你们快去!我拿上火把随后追过去。”
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被隐在了黑暗里,贺匀他们也被石堆牢牢挡住。
几名乌甲什么都没看见,自然相信王都尉,得了命立刻转向更里面跑去。
王荣一个手刀将谢安砍晕,露出了狠毒的笑容。
他这笑容还挂在嘴边没来得及收起,一阵风力突袭而来,王荣一个激灵险险躲开。下一刻,他方才所在的地板被大刀狠狠劈裂。
苏里邦侍卫就站在他身后,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
王荣刹那间汗毛竖起,他想起了阿索山上的棕熊,这几名侍卫的眼神与棕熊攻击猎物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苏里邦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王荣心思七拐八拐,解释道:“使者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刚寻到人,正准备施救。”
侍卫们不懂大魏语言,也懒得与王荣多废话。于是其中两名拔刀直指王荣,另外三名移步到石堆旁边,三下两下把石头全部掀开。
这时候,外围的几队乌甲后知后觉赶来,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人抬出来。
“王爷和将军都没有鼻息了怎么办!”
“暻王殿下还有气息!快!”
似乎有许多的人在周边跑来跑去,土地在震动。
“来不及了!不能往外送!”
“让大夫进来!”
吵死了。
贺匀再睁眼时,正躺在木板床上,周边的东西都非常陌生。
窸窸窣窣的,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做着什么动作。
眼睛再往下一看,就看见贺敛低头专注地盯着一处,手上动作非常谨慎。
“兰天。”贺匀找回了一些力气,轻轻喊道。
“......”贺敛猛地抬起头,哽咽道:“二哥你醒了!”
“子忱呢?”
“子忱大哥在隔壁,”贺敛的声音有一丝停滞,“师父在那边。”
“哦,”贺匀现在的反应非常迟钝,但听到冯神医在谢旋身边的时候还是放心了不少,问道,“暻王没事吧?”
“暻王殿下肺部进了不少灰尘,还有些皮外伤,不过已经醒过来了。”
“那就好,你在做什么?”
“方才给你扩张了血脉,现在在缝针。”贺敛声音里带着后怕,“二哥,你这四肢差一点点就废了。”
“那就是没废,”贺匀虚弱地笑了笑,“还好。”
贺敛哭笑不得,能从乱石堆里捡出一条命倒确实算是福大命大了。
“为什么缝合伤口没有感觉呢?”贺匀慢慢吞吞问道。
“血脉不畅,你全身麻木许久了。一会儿我会给你针灸化瘀,感觉会慢慢回来的。”
说话间伤口已经缝合完,贺敛拿来针灸用具,一边操作一边神色有些严肃:“二哥,你知道王都尉有异心吗?”
贺匀脑子一片空白,愣了许久才微微睁大眼睛:“王荣抓起来了?”
“两位副将正在审,他杀了好几个士兵,还捂住你的口鼻让你窒息,多亏库慕公主带着侍卫赶到才救了你。这次兴安洞坍塌,是他做的吗?”
贺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主谋。”
贺大将军果然是身强体健能吃能喝,被挖出来的第三天不仅下了床,还活蹦乱跳。
贺敛仿佛一个老妈子,追在他身后担惊受怕。
冯神医正从谢旋屋里出来,迎头就撞上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贺匀。
“恢复得不错嘛小将军。”
冯神医打了个惊天的大哈欠,手刚刚抬到嘴边就被贺匀一把扒拉下来:“子忱为什么还不醒?”
“你当他是龟啊?”冯神医莫名其妙,“他没被压死就不错了,你还盼着他三天就能醒?”
“那他...不是,你身上什么味儿啊?”贺匀嫌弃地直撇嘴。
冯神医真是找不到人说理,他指着谢旋的房间:“来来来,你给我进去,我看看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味儿!”
贺匀被勒令卧床三天,一眼都没看到谢旋,早就心急如焚了。冯神医话音刚落,他就一股脑冲了进去,还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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