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道出,逃出商队后,他们本想返回北安国,却被这些逃犯挟持,还用绳子捆住他们,不许他们逃跑。
在进入郅地前,他们一直东躲西藏,靠生食小兽和野果充饥。这次实在是饿得受不了,才冒险到田里偷食麦子。
“公子,我等句句属实,公子饶命啊!”几人趴在地上不断哀求,只求郅玄能饶他们性命。
“你们可曾看清跑掉的兽是什么样子?”郅玄突然问道。
几人有些懵,片刻后才回道:“没看得太清楚,身体无比巨大,鼻前还有两角,很是吓人!”
几人用力回忆,给出所有能想起来的细节。
听完他们的讲述,郅玄有九成把握,一死一逃的都是犀牛,或许是一对母子。有很大可能,自己猎杀的犀牛就是逃走的那头。这也很好地解释出,为何传说中的犀会突然出现在郅地,而且见到人就攻击。
“你们逃走之前,可听闻这支商队要去何处?”
几人同时摇头,依稀记得商队貌似要经过几个诸侯国,至于最终目的地,他们实在不知道。
见几人再说不出什么,郅玄命人分别将他们带下去。至于剩下的野人,全都鉴别身份,逃犯关进城内大牢,庶人也暂时关押。
对于麦田的损失,这些人自然无法赔偿,郅玄准备用羊补偿国人损失的麦子。
“公子,这如何使得?”麦田主人连忙推辞。
“不必推辞,这是你该得的。”郅玄道,“按理,这些人损坏你的麦田,本该交由你处置。但我留下他们还有用,唯有以羊交换。”
田地属于国人,生长的麦自然也是。
这些人损坏麦子,按照西原国惯常的做法,麦田主人对他们有优先处置权。郅玄要留下他们,必然要对田主予以补偿,即使他身为郅地的主人也是一样。
国人见推辞不掉,只得收下补偿,连声赞扬郅玄仁厚爱民。
处理好这件事,郅玄让众人散去,带上抓获的二十多人,打着火把返回城内。
当夜,二十人又被连番询问,庶人之外,几个犯人也陆续开口,给出郅玄更多有用的信息。
此外,他们之中不只有庶人逃犯,还混着一个商队的奴隶。对商队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专为南幽侯搜寻珍禽异兽?”郅玄看到奴隶的口供,很是惊讶。
按照他掌握的情报,那位不是个傀儡吗,还能如此造作?
经过府令的解释方才知晓,傀儡归傀儡,国君的地位摆在那里,无人可以撼动。加上和北安国是姻亲,纵然被国内氏族架空,南幽侯该享受的照样享受。也或许是不掌握国家大权,心宽体胖,行事更是没了顾忌,屡次出现荒诞行径也无人能管。
“传闻南幽侯好搜集珍禽异兽,在国君府内专辟出一片兽园。还听说,他不掌南幽国三军,手中却有前两代国君留下的家奴,伪做商队走遍各国,实非国君当为!”
府令显然对南幽侯的行径极为不耻。
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人对南幽侯的看法。身为四大诸侯之一,竟活成这般模样,简直是丢尽了历代先祖的脸面!
郅玄想的却不是这些。
从商队奴隶口中得知,从商队逃走的不只是犀,还有十多只珍禽异兽。若是被南幽侯知道,他们都要遭到重惩。不想被罚,必然要想办法抓回去。由此推断,这支商队很可能还没有离开西原国,说不定就在郅地附近。
既然这样,他是不是动作一下?
想到北安国传回的情报,再想想这支商队在边地所为,郅玄越来越觉得有事情有搞头。唯一让他举棋不定的是,要不要给赵颢送封信。
商队抓捕庶人为奴是犯下大罪,但这支商队出自南幽国,被抓捕的人出自北安国,还是赵颢的封地,两国偏是姻亲。
他身为西原国公子,贸然送出消息,是不是会带来意料外的麻烦?
认真考量许久,郅玄还是决定通知对方。
做出决定后,郅玄不再多想,派出擅长追踪的甲士国人,在郅地附近搜寻,并让人通知凉、丰二地县大夫,遇到形迹可疑的队伍立即扣押。
给赵颢的书信也迅速送出。
不管最后是否能抓住这伙人,这封信都是给赵颢提醒,南幽侯放任手下如此行事,一旦传扬开来,难保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行为是不是得到默许。若被有心人利用,某种程度上,会对赵颢的名声造成打击。
郅玄既是出于好心,也是为今后考量。
两人注定要见面,该如何解释神鸟佩的误会,他目前还没有主意。不想被扎个对穿,就只能多为自己增加筹码。诸如人情之类,自然是越多越好。
送信人出发没多久,巫医主动上门,告知郅玄,狼群驯化已有成果。
“这么快?”郅玄惊讶道。
“公子还请亲眼一见。”巫医面带笑容,将郅玄请到驯养狼群的地点。
站在一片两米高的栅栏前,巫医取出一条肉干,旋即吹响木哨。
随着哨音传出,八匹野狼连续越过栅栏,出现在两人面前。
野狼出现后,巫医将肉干撕成几片,分别抛出去。狼群按族群等级分食,其后就老老实实趴在巫医脚下,驯服得不可思议。
栅栏后传来呜咽和抓挠声,是长大一些的狼崽在焦急。奈何对它们来说,两米的高度犹如天堑,怎样努力都无法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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