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卒伍的声音,众人立即停下动作,羊琦等人更是站起身,问道:“发生何事?”
“前边、前边埋着死羊!”卒伍翻身落马,重重摔在地上,由于奔跑太急,马口流出白沫。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奴隶迅速将战马从河边拽走,满脸都是惊色。
由于宣传到位,队伍上下均知生水不能饮用,更知被污染的水源具有危害。听卒伍禀报,死羊是被人为掩埋,羊琦等人更是心头一震,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整队,马上出发!”
领队的氏族下达命令,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即使打出西原国的旗帜,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就在这时,破风声陡然袭来,箭雨从天而降,接连落入队伍中,战马受惊,拼命挣脱缰绳。
奴隶控制不住马匹,第二波箭雨趁机袭来,并有锋利的短矛,一次能贯穿马颈。
攻击来得太过突然,甲士卒伍组织起防御,奴隶却被重点攻击,来不及反应,刹那间人仰马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袭击者十分狡猾,从最开始就以箭矢和短矛覆盖,大批屠杀队伍中的奴隶,以此扰乱队伍。
西原国甲士和卒伍仓促应战,仍以惊人的速度组成战阵,将羊琦等氏族青年护在阵中,隔绝漫天飞矢。
领队是一名中大夫,毕生经历大小战阵无数,一眼看出敌人的打算。
“盾阵,冲锋!”
己方被困住,不动就是活生生的靶子。袭击者在外围策马奔驰,游刃有余,随时都能再组织一波箭雨。
中大夫当机立断,舍弃辎重和奴隶,以大盾格挡箭雨,保护羊琦等人冲出包围圈,抢马奔回草原。
“武!”
为保护继承人,各家派出的都是百战之士,实为精锐中的精锐,遇到狄戎都能以一当十。
命令下达,甲士同时擎起大盾,以盾成墙,横向铺开。
盾墙后是持长刀和弓箭的卒伍,再之后是失去战马和战车的羊琦等人。
袭击者不只盯准奴隶,还大肆射杀队伍中的战马,以致于中大夫不得不下令夺马,否则根本无法脱身。
战阵向前横推,甲士每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大盾就会重重砸在地上。卒伍趁机开弓,以飞矢对飞矢,打乱对方的攻击,为甲士争取时间。
袭击者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改变策略,马上骑士甩掉弓箭,纷纷平举短矛,意图发起一波冲锋,撕开对面的战阵。
想法很好,奈何难以实现。
西原国的盾阵独步天下,不足千人亦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以步兵对骑兵照样不落下风。
见对方有意发起近战,中大夫抓准战机挥下长刀,大声道:“冲!”
如果袭击者继续在外围游走,西原国甲士和卒伍没有战马,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当真奈何不了对方。
如今对方改变策略,选择近战,于中大夫而言,此举正中下怀!
羊琦等人身在阵中,始终严守命令,不给战阵添乱。遇中大夫下达军令,几人迅速加入新阵,和各家甲士互相配合,同骑兵正面对冲。
西原国尚武,西原国氏族想要立身朝堂,必须获取战功。
无论父辈多么荣耀,本人没上过战场,没亲手斩杀过敌人,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就没资格成为继承人,强行上位也不会被族中承认。
在这种情况下,西原国氏族子弟自成风格,暴戾弑杀者并不鲜见,遇战畏缩不前者实在罕有。
西原国内根本没有纨绔成长的土壤。
无论出身如何,在战场上表现得懦弱,注定被整个阶层唾弃。
羊琦等人深知这一点,无人藏于阵后,自幼受到的教育驱使他们拔剑冲锋,越过甲士带头拼杀。
飞矢擦身而过,丝毫不能减弱他们的战意。
呐喊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挥剑均不落空,身上的血属于敌人,每一颗滚到脚下的头颅都是战功和荣耀。
西原国甲士再次变阵,盾阵分散,以百人为一队,凶狠凿向对面的骑兵。
甲士全身披挂,无惧短矛飞矢,双手举着盾牌,如人形坦克碾压向前。凡拦路者,人和战马一同撞飞。
卒伍紧跟在甲士后,用长戟和长刀挑飞马上的敌人。更有甚者,就地翻滚,冒险滚到战马蹄下,挥刀斩断马腿。
战马嘶鸣跌倒,全身染血的卒伍探出大手,将受惊的骑士拽到地上,狞笑着扭断对方的脖子。
直至生命最后一刻,骑士仍不明白,骑兵对步兵且人群居多,为何会败,还败得如此迅速?
疯子!
这些西原国人是不折不扣的一群疯子!
袭击者发现战况不利,想要更改命令,却已经来不及了。
骑兵和步兵撞到一起,如犬牙交错。
本该凿穿战阵的骑兵举步维艰,陷入泥淖。处于劣势的步兵成功反杀,杀得敌人步步后退,心生惧意,进而趁机夺马。
中大夫本意是夺马冲出包围圈,见到战况发展,迅速改变主意。
敌胆已丧,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杀!”
中大夫一声令下,全军发起冲锋。
不只是甲士和卒伍,连藏在车下的奴隶都壮着胆子冲出来,抓起地上的武器,跟随甲士奋勇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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