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势汹汹,王府护卫见势不妙,立即关闭大门。
墙头探出弓手,锋利的箭头直指来人,不许他们再靠近半步,更不容许闯入府内,惊扰到氏族女眷。
太子和两位王子没有出面,带兵前来的是三人家臣。
数名家臣立在战车上,全都身披甲胄,腰佩宝剑。看向紧闭的大门,表情中闪过轻蔑。
“撞开!”
家臣耀武扬威,甲士蜂拥而上,手托圆木,狠狠撞向府门。
两名南幽氏族跟在队伍中,显得失魂落魄。与其说是主动寻仇,更像是被挟制,满心不情愿却不得不从,想回头都不可能。
钝响声接连不断,木屑尘土飞扬,厚重的大门变得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塌。
“贼子大胆!”
府令出现在墙头,见状破口大骂。
王子淮不在府内,天未亮就被召入王宫。危机来得突然,府令派人去王宫送信,始终没有消息,不知是否被拦截。
太子和两名王子联合动手,事先必有预谋,事情绝不可能善了。
看到家臣的肆无忌惮,目睹对方下令时的有恃无恐,府令的心不断下沉,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王子迟迟不归,消息又无法传出,真被撞开府门,恐将大事不妙。
自王子府被包围,稷夫人就来到前殿,一同到来的还有原桃和四名妾夫人。
撞门声不断传来,侍人往来通报,脚步匆匆,脸上带着焦虑。
女眷们却稳如泰山,无论稷夫人还是原桃,亦或是几位妾夫人,都不见丝毫紧张,更没有半点畏惧。
府外的人不肯善罢甘休,原桃主动提出离府。
她清楚外边的人为何未来,也明白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有精锐甲士,能保护她安全无虞。等她离开之后,外边的人再咬着不放就是无理,稷夫人和妾夫人的家族自能派出私兵,对这些人打死不论。
“的确要出去。”稷夫人放下杯盏,一声轻响,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原桃正准备应诺,又听她道:“我同你一起。”
“夫人?”原桃惊讶抬头。
“傻孩子。”稷夫人抚过原桃的发顶,温和道,“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派兵围府意图昭然,一切不过借口罢了。何况我答应西原侯,要好生看顾于你,岂能食言。”
稷夫人说得轻松,仿佛不把府外重兵看在眼中。
四名妾夫人接连出声,肯定稷夫人所言,决定跟随稷夫人和原桃一起出面,去见一见这群胆大包天的狂徒。
“猖狂之极!”
“此辈欺上门,分明不将我等家族看在眼中。”
“夫人放心,妾派人送信,此时必已送到。”
“狂徒求死,妾便送他们一程!”
围攻王子府的家臣千算万算,唯独漏洞了府内的妾夫人。他们只顾着盯紧稷氏和原桃带入城内的甲士,拦截向王宫送信之人,却疏忽了妾夫人的家仆。
以王子淮早年的表现,愿同他结亲的氏族绝非等闲之辈。不会主动卷入纷争,却也不会任由欺辱,家族底蕴绝不容小觑。
能得稷夫人青眼并被允许生儿育女,还在此时召到近前,本人定是冰雪聪慧,懂得审时度势。
百密一疏,在家臣自以为占尽上风时,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带有不同家族标记的战车出现在长街上,或几十或上百的私兵跟随在车后,刀剑俱已出鞘,在雪中反射寒光。
私兵冲至一段距离,突然向两侧分开。
整齐的踏步声中,两百名甲士列阵行来,前排横起大盾,盾后长戟林立。
一名黑甲甲士吹响号角,军阵开始加速,两百甲士配合默契,玄黑赤红并行,挟雷霆之势,向包围王子府的私兵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摇摇欲坠的府门忽然洞开。
侍人婢女鱼贯而出,分两侧立在台阶之上。
稷夫人、原桃及四名妾夫人出现在门后。
五名强悍的婢女全副武装,护卫在女眷身前。手中强弩平举,衣袖卷过手肘,腕子上缠绕皮绳,半臂长的短刀贴在手臂内侧,随时将出鞘饮血。
冷风席卷而过,森冷之感侵袭。
未知是天降的雪片,还是逼近眼前的刀锋。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王子淮身在宫中,府邸却被重重包围,甲士卒伍持兵刃对峙,气氛一片肃杀。
附近各坊大门紧闭,门后是一双双窥伺的眼睛。
中都城氏族见多王族争权,面对眼前情况,除非明确站队,大多选择两不相帮,明哲保身。
并非众人胆小怕事,而是涉及到王权争夺,形势素来变幻莫测,难以预判最后的胜利者。稍有不慎,选择错误对象,带来的后果恐难以承受。
上一刻,率兵围府的家臣还在耀武扬威,丝毫不将府令等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府邸众人如同笼中鸟瓮中鳖,弹指之间就将灰飞烟灭。
却不知高兴得太早。
王子淮身在王宫,送信的家仆被悉数拦截,一时间鞭长莫及。
府内女眷却非柔弱等闲之辈,被家臣激怒,抓住空隙送出消息,各家私兵迅速赶来,反将太子和两位王子派遣的人手包围,使其进退不能,处境异常尴尬。
避开人王,派兵包围王子府,和公开撕破脸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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