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坐这。”时音音扶着爷爷坐下。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羊羊的声音,怎么一上来,人影就没了?”
“他在房间。”
“今天不是周一吗?羊羊没去学校上课?”时老爷子起身,走向盛炀的房间。
“等等……”时音音连忙跟上。
盛炀正在慌慌张张换衣服,本来穿上去就不太熟练,一着急,脱得更慢了。这要是被爷爷看到,那就完了。
上衣是白衬衫,扣子有些紧,不好解,一着急,盛炀大力一撕,扣子崩掉好几个。
他快速套上一件正常衣服,裙子还没脱,这个怎么脱来着!!!
拉链在哪?草!
“羊羊?”时老爷子开始敲门。
“爷爷,等等,哥哥好像有什么事……”时音音想尽量给盛炀拖两分钟,现在就暴露,交换身份的事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羊羊,是不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时老爷子一按把手,门没反锁,自动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穿着深色格纹裙的盛炀滚到床上,一扯被子,把自己卷进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好家伙!时老爷子只看见迅猛的残影,差点以为那是山林里的吊睛白额大虫。
定睛一看,盛炀像个老北京鸡肉卷躺在床上,以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门口。
“脸怎么这么红?”时老爷子一下子加速,来到床边,试盛炀额头的温度。
“是不是发烧了?”
“没发烧,我就是有点热……”盛炀给时音音使眼色,快把爷爷带走!
“也不烫。”时老爷子皱眉。
“他打游戏太激动了,爷爷我们去外面等他。”时音音搀着爷爷往外走。
“好,羊羊赶紧起来,都快下午了,总躺在床上会发福的。”
时老爷子叹了口气:
“看你大舅舅都有一个小肚子了,多肥啊……”
盛炀攥紧被子,怕自己突然噗嗤噗嗤笑出声。其实大舅舅的肚子也不是很明显,每次大舅舅穿西装的时候都会收腹,只有吃完饭才露出来。然后全家人一起盯着那个肚子,用眼神给予公开处刑。
时音音出去时,体贴地关上门,比了一个“ok”。
盛炀瞬间高兴起来,是不是能骑车兜风了!
他刚掀掉被子,门又双叒叕开了!
盛炀头皮一紧,裙子半遮半掩,两条长腿无数可藏,呼吸不能。万一让爷爷看到这窒息的一幕,后果不堪设想……短短几秒内,盛炀差点社会性死亡!
等他有勇气看过去时,发现是时音音在探头,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口型示意——
我、哥、真、棒!
盛炀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她是魔鬼吗?
时音音一定是魔鬼吧,不,她是大魔王。
等盛炀换好衣服出来,时音音已经把饭菜摆好,招呼他过来吃饭。盛炀顿时沦为无情的干饭机器,一口接一口,吃了个爽。
时老爷子来之前已经吃过,坐在一边看电视。
“这电视剧是哪个公司拍的,好家伙,手撕鬼子,土炮炸飞机……”
“真是辣眼睛,我看看导演是哪个龟儿……”
时老爷子看着导演那行名字是——时安,话音一顿:
“是铁柱啊,那没事了。”
“小舅舅拍的电视剧其实也挺好的……”时音音替不在这里的小舅舅挽尊。
铁柱是二舅舅时安的小名,即使现在时安已经功成名就,是全国名导,也没摆脱老父亲爱的小名——铁柱。大舅舅时康的小名不相上下,叫铁牛。
盛炀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二舅舅,时铁柱。
时老爷子维持着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酝酿几次,才夸奖道:
“确实还不错,至少炮声很响,像个抗日剧。”
阳光温暖,微风徐徐,电视剧放得很热闹,轰炸声不断,十分和谐。
时音音吃饭很慢,总是认真在尝食物的味道,仿佛这是个很美好、非常值得珍惜的过程,盛炀完全就是个小火车,只知道狂吃狂吃。
盛炀吃饭的样子很狂野,总让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从来没吃饱过。时音音吃饭有些奇异的隆重感,就像在吃人生中最后一餐。
时老爷子暗中观察,心中感叹,要是俩孩子吃饭的速度中和一下就好了。
“爷爷,我们明天就去上学了,以后就在学校吃。”
“好,爷爷周末的时候再来。”时老爷子见他们俩相处得挺好,暂时安心,又转头看向盛炀:
“羊羊,要好好上课,要是成绩进步,爷爷实现你一个愿望。”
“好!”盛炀点头,其实心里不太热切。成绩进步是不可能进步的,这辈子没有办法让爷爷兑现那个愿望了。
等时老爷子离开,盛炀总算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
“吓死我了。”
“都怪你,也不拦着爷爷。”
“下次一定拦着。”时音音把钥匙放在盛炀眼前晃了晃。
盛炀眼神不知不觉被带偏,一会儿向左看,一会儿向右看。
“不能骑远,只能在门口玩。”
“好。”
盛炀接过钥匙,等时老爷子走远,立刻下楼。
老婆,我来了!!!
钥匙已经到了他手里,还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这就和老婆远走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