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昌盛的脸已经肿成猪头,呜呜叫着,泪流满面。
“不说话?”时瀞尘倏然轻笑。
时昌盛哪里还敢说话,寄希望于安全局。他高价购买的护身符碎了,安全局应该有感应到说不定能赶来。
他只需要撑到安全局的人过来,就能从这里离开。哪怕这两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再过分,他也要赔着笑脸,拖延时间。
眼看着那蒲扇大的巴掌又举起来,时昌盛只好开口服软,缺了牙,脸也肿了,说话漏风:
“我就是坏……”
“我是混蛋……”
“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好好补偿你们……”
时音音点头,一脸正义:“既然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然后看时瀞尘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镖这次不扇巴掌了,而是举起拳头。
以他的力度,一拳下来时昌盛可能会死。
“你们冷静——”时昌盛目眦欲裂,双手撑地往后爬,跌坐在地。
那拳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他双手撑地拼命往后爬,眼睛都外凸了些。
“不要——”
时昌盛仰倒在地,拳头没有打中他的头,也没有打中他的肚子,恰好砸中两腿中央。
“啊——”
时昌盛惨叫一声,整个人瘫在地上,蜷缩起来,像失去了梦想。
时音音欲言又止,忍不住看向时瀞尘。
没想到……你也……
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上次她扎小人的时候,时瀞尘还不是很赞同呢,原来他喜欢自己下令?
“意外。”时瀞尘不得不解释一句。是时昌盛爬得太快,又不够快,才会挨这一下。
他不希望时音音误会,这方面,他真的没有什么执念,也希望时音音不要有。
“真是不经玩……”时音音瞥了时昌盛一眼,连毒打他的欲望都没有。
时昌盛在剧痛之下,已经无力思考,只希望安全局的人尽快赶到。
“把他丢哪里,还是养着?”时音音有点苦恼:“养着好麻烦,拿去祭阵又死得太痛快了……”
“交给我处理,或者,你为他想个死法。”时瀞尘很耐心地为妹妹排忧解难。在处理时昌盛这个问题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你想怎么处理?”时音音问。
“你不是好奇我房间里关着什么吗?”时瀞尘轻笑,推动轮椅:“带你去看看。”
“好。”时音音转头,发现时昌盛被保镖提着两条腿,越过黑雾,来到小楼内部。
古大师还在傻笑,估计笑不活了。时瀞尘站在他的卧室门口,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
无数傀线从门缝中涌出,向时瀞尘袭来,保镖将时昌盛一推,傀线就将时昌盛裹住,往里拖。
时瀞尘让保镖把古大师也推进去,才重新关上门。门内传来时昌盛的惨叫,还有如同野兽啃食的声音。
等一切平静下来,时瀞尘重新打开门。
室内一片昏暗,地上全是血迹。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血迹斑驳,五官与时瀞尘有几分相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明明时昌盛已经被吃掉,地上又重新出现一个受伤的时昌盛,惊恐至极。
轮椅上的女人伸手,掐住时昌盛的脖子,将他举起来,将脸贴上去,万分轻柔。时昌盛却惊惧无比,试图后缩。
时瀞尘重新将门关上,里面再度传来惨叫声。
“那是……”时音音有点失神。
“我母亲在老宅自杀,与镇压的恶念融合了。”
“她只是维持着这样的躯壳,并不完全是我的母亲。偶尔我会喂食一些东西,她就能安分一段时间。”
“时昌盛应该能撑很久吧,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新玩具。”
至于古大师,就当个添头,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有什么办法能救救她吗?”时音音只是在门外远远看了一眼,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
“她是老宅的一部分,也仅仅只剩这部分了。”时瀞尘并没有解释太多,一旦融进了这个体系,再想出去就难了。
就算剥离出去,又是个什么?
怪物?魔鬼?
不如封在房间里,没有人能伤害她,还能给她准备食物。
“常有人说夫妻一体,时昌盛学了谋夺气运的邪术,用血、指甲、头发作为载体,一年又一年施法,将妻子的气运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会精挑细选,找一个气运极好,容易操控的人作为结婚对象。”
“那邪术会让人精力衰竭而死,也会影响血亲的气运。比如我,比如你。”
时瀞尘终于将淹没在时间中的真相讲给时音音听,即使她早有猜测,听到这里仍然拳头硬了。
“只要死在老宅,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他会一次又一次,重复不同的死亡过程。直到我母亲彻底厌倦为止。”
“老宅的恶念是无数年众多怨鬼的集合产物,即使有了和人类一样的形体,也不是真正的人。”
“她是此间极恶,泯灭人性,残忍嗜血,喜欢用各种方法折磨她的小玩具。”
“他再也出不来了。”时瀞尘说完,看着属于他的卧室房门,眼神平静了结夙愿,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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