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还小。”江以安见过纸人,并没有说时音音的具体能力,也没有让她在安全局留下详细记录。
别墅一楼,原本静默伫立的人消失在原处。
身影隐没前,他眼中升起几分轻嘲,又有些失望。
呵,江以安,也就这点本事。还是安全局的主事人呢,竟不能让音音站起来。
江以安向那里看了一眼,笑着问:“今天管家在不在?”
时音音犹豫,心中响起时瀞尘的声音:“在。”
“不介意我与他谈一谈吧?”江以安眉头微挑。
“走吧。”时音音示意他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来音音的家……”药师也跟上去,正准备推轮椅,被江以安不准痕迹挡在一边。
时音音的轮椅也被江以安接手,稳稳推走。
“呵。”药师笑了笑。
三人进会客室,时瀞尘已经等在那里。
时瀞尘比之前强大太多,一楼的门窗都开着,不需要拉窗帘,他就这样静静坐在光下。
身后投下一团影子,连角度都分毫不差,与活人无异。时瀞尘向来都是这样面面俱到。
往常他总是在漆黑的夜色中,今日坐在光下,天生一张厌世脸,即使眉眼漂亮,也有种冰冷的死气,一看就不太好相处。
“幸会。”江以安伸手,神色如常,那些锋芒尽数敛去,整个人显得十分温和,也有种不容忽视的沉稳锋芒,像一柄归入鞘中的剑。
他对别墅的异样早有猜测,今天恰好印证。
“久仰。”时瀞尘也伸手,漆黑的眼珠缓缓转动,与江以安双目相对,面上浮出浅笑。
即使是笑,也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与一点冷嘲。他瞳色较常人深上许多,似乎隐约能窥见其中令人悚然的恶意。
两人双手交握,整个会客室都沉凝起来,仿佛有无形的气场在碰撞。
时音音与药师对视一眼,不敢吱声。
到了他们这个阶段,已经不需要以实体对战,不管是业火还是傀线,都形成了独特的“域”。
业火罚罪惩恶,克制诸邪。傀线凝结世间所有阴暗负面的情绪,操控生灵,至阴至邪。
二者像天生的死敌,第一次正式会面就针锋相对。
“你们是一见如故吗?”时音音看着他们俩交握的手,忍不住问。
手都这么好看,不翻花绳可惜了。
“呵。”时瀞尘冷笑,瞬间松手。
江以安也笑了笑,不过笑意不及眼底。他淡然开口:“我常年在外工作,没有时间照顾音音,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时瀞尘面无表情:“这是我的事。”
“但我是音音的舅舅,这一点不会改变。”江以安神色温和,眼神十分坚定。
时瀞尘瞥他一眼,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排斥:“我会照顾好音音,不需要旁人置喙。”
“我们不是敌人,多一个人照顾她,有什么不好?”江以安盯着时瀞尘的眼睛。
时瀞尘声音沉冷:“你会给她带来麻烦。你该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国内官方组织只有安全局,暗处还有些豢养鬼物某利的组织,与江以安是死敌,频频暗杀,试图以此消耗江以安的力量。
江以安眉头紧锁,稍作退让:“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以后也会持续保密。”
“小孩子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关爱,我们各自承担着不同的角色,目的一致,更应该好好沟通。”
“我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你。”时瀞尘眼神冷漠又厌恶,毫不掩饰他对江以安的恶意。
世间苦难无尽,总有人以身为烛,燃一盏灯。江以安就是这样的人,他早晚会死,人间的恶却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有人记得他的奉献,但江以安没有第二条命。
时音音性子有些怪,总体还是向善的,时瀞尘不想让江以安与她接触,趋向光明的人,总有天愿意化为薪柴。
江以安微怔,有些怅然:“我也不希望。”
“但音音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舅舅会尊重,只要不与道义相悖。”
时瀞尘忽然笑了笑,仿佛胜利者提前宣告的号角,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时音音一眼。
他与江以安不同,对他来说,音音比什么都重要。旁人的生死又有什么紧要,音音要行善,他就做点好事,音音要杀人,他会把人洗干净脖子送上来。
“我只要音音高兴。”他说。
时瀞尘与江以安一同看着时音音,试图分析她的面部表情。
“你们不吵架我就高兴。”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要不要吵架,我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时音音头皮发麻,如坐针毡,感觉他们俩随时都会打起来。
甚至已经在暗中打过了,都没有退让。
“没吵。”时瀞尘瞥江以安一眼,似乎有点看不上。
“我们只是进行了教育理念上的沟通,音音放心,舅舅是个讲道理的人。”江以安笑容温和。
时瀞尘微笑:“我也擅长以理服人。”
角落里的七个葫芦娃,还有那穿山甲、小肥羊几乎叫出声音,想让江以安把时瀞尘这个怪物给抓走!
神他妈以理服人,直接捆住一顿输出,根本不在乎它们的死活,那些不听话的鬼物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哀嚎都没来得及传出来一声。就这样的性格,也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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