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耐烦的说话声:“你要不进去和你朋友说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潘潇:“再稍微等两分钟吧,他可能,还没看完。”
“这也不复杂啊,就那小姑娘差点被□□了,不过,那人也是挺心狠手辣的,你知道当时刺进去那个伤口多深吗?他还变态地把刀□□,听说再晚一点送去,人就没了。”
潘潇不敢说话,也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那人抬起手,刚准备再催促一遍,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终于好了啊,我还寻思你是不是在里面睡——”话没说完,那人抬头,撞上一片斑驳着殷红的眼底。
声音一下堵了回去。
潘潇怕出事,忙给了那人一个眼神,拉着他先走。
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厉害。
走到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潘潇咽了几次话,还是没忍住:“阿迟,你往好的地方想,谭卿现在没事,你俩也和好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陈景迟没理他,脚步飞快地往台阶下走,手插在兜里,轮廓被烈烈的风刮得凌厉。
潘潇伸手勾了一下他肩膀:“你听见我说的——”
“魏历华现在在哪?”他倏然回过头,目光比这风还冷。
潘潇被看得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你想干嘛?他现在已经刑满释放了,就算上次去找谭卿发生了点摩擦,你也该领着她去派出所,你可不能私下——”
“我问你在哪?”他声音完全失去耐心。
潘潇:“我不知道。”
陈景迟撇开他的手,转过身,自顾自地往下走。
手机在夜色里亮了一下,他垂眸瞥了一眼,是谭卿发来的消息:【你回来了吗?】
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
【嗯,马上——】最后两个字刚打上,还没发出去,本来就虚浮的脚步,踏空了一个台阶,栽了下去。
潘潇在后面看得愣了一下,赶紧急冲冲的跑下去。
还好只有最后几级,他手撑了一下,摔得不严重,就是手被粗砥的水泥地擦破了一片。
“操,我他妈真服了你,你是赶着去投胎吗?”潘潇边骂边将人扶起来。
陈景迟活动了一下腕骨:“我手机呢。”
“这不你脚边吗?都这种时候了,还他妈关心你手机,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
陈景迟舔了舔嘴里被牙齿磕破的伤口,弯腰捡起,继续回那条消息:【嗯,马上就回来,饿了吗?】
谭卿:【没有,开车注意安全。】
陈景迟:【好。】
回完这条,他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再发过来,他摸出口袋里的车钥匙,丢给潘潇:“你来开。”
潘潇看了一眼他那手,还有整个人像丢了三分魂的状态,确实不太安全:“我把你送到就直接开回酒店了啊。”
“随便,快点。”
“急什么。”他小声吐槽了句,被他一个冷眼,又闭了嘴。
上车后,陈景迟就在默默处理自己手上的伤,那碘酒直接浇上去,医用棉有些粗暴地揉开。
潘潇瞥了眼,感觉自己肉都疼。
不过也知道他因为谭卿的事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自己放心尖上惦念了这么多年的人,遭遇过这种事。
换谁可能都要崩溃。
他没在里面砸东西,都算是冷静的了。
“这事,你没和邰蓉说吧?”随便绕了圈纱布,他突然抬眼,问了句。
潘潇卡了下壳:“没,我又没找她,那人名字我是去琴行那边打听出来的。”
怕刺激到他,潘潇连名字都囫囵了过去:“那里刚好有几个待了十几年的老师,他原来也是在那教小提琴的,和谭卿她妈...也没结婚。”
“嗯,那你暂时别和邰蓉说。”
潘潇:“我肯定不说,你俩之前分手,她就那么报复,要是知道这事,我感觉她可能得把我们几个一起杀了。”
“挺活该的。”他自嘲了句,声音又低又轻,散得很快。
潘潇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行吧,那谭卿呢,你准备怎么和她说?”潘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句。
陈景迟看着窗外,一时半会没答。
不知道多久后,才响起一句有些无力的:“她不想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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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客厅里静悄悄,只亮着一盏过道的灯。
他换好鞋子,楼上的人听到动静,咚咚咚地跑下来,脚步声有些急,在跑到转角处又收敛着放缓,一步步走下来。
“他们回去了?”陈景迟伸开手。
谭卿被他从背后拉进怀里,放松地靠着他:“嗯,我让她们先走的,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猜猜看。”她声音难得比平时活泼。
陈景迟吻了吻她发心,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酝酿出和平时一样散漫的笑意:“情趣内衣?”
“......”她抬头瞪了他一样,从身后拿出藏着的小东西,“是相框,上次不是把你的打坏了吗,赔给你,好看吗?”
摩卡金的边框。
上面的花纹很有艺术性,她的审美一直很好。
陈景迟:“好看,不过和里面的人比起来,还差点。”
“花言巧语。”谭卿故作平淡地评价了一句,但眼尾却不自觉地弯了弯,“老实交代,你这张照片是从哪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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