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阮秋二话不说直奔屋中,就见那位宋大夫已经坐在了床头上,他面色惨白,但看着还是很年轻的长相。阮秋看他情况还好,精神不错,便问:“前辈就是宋大夫吧?”
宋大夫迷茫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宋新亭和阿夕,直到看到那两名暗卫,他警惕的神色才稍稍放松了几分,“你们是城主府的人?”
“两位暗卫大哥是,我们不是。”阮秋说着将床头的丹药递给他,“我是锦绣坊唐大掌柜的邻居,今夜过来,是替他家小厮唐砾来这里看望他的弟弟。宋大夫伤得不轻,这是我炼制的一些回元丹,虽然无法治愈你的伤,却多少能让你舒服一些。”
“唐霰?是他啊。”宋大夫恍然大悟,果真接过那瓶回元丹,“多谢小道友,想来也是你们救了我吧,不知道我的那两个药童……”
“他们都没事,只有你伤得最重。”宋新亭上前道:“宋大夫,今夜来杀你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与他可是有过什么仇怨?”
宋大夫显然松了口气,苦笑道:“我不认得那个人,他修为在我之上,想要遮掩面目,我也无可奈何,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杀我。”
阿夕疑惑道:“可是他不认识你,又为什么要杀你?宋大夫,您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或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吗?昨夜就有个跟这人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在六合同春阁意欲杀人,想杀的还是阁里的管事,宋大夫与六合同春阁有过什么联系吗?”
宋大夫见她年纪小,语气也温和许多,脸上仍是迷茫的,“我平日除了炼丹、出城采药,便是给族学里的孩子们看病疗伤,很少出门。多年前去过一次六合同春阁,但也是为了灵草而去,想来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最近……也没做什么事吧。”
听他这么说,阮秋神色倏然一变,笃定道:“不,你最近确实做了一件事,极有可能是因此招惹来了今夜的黑衣人。你见过唐掌柜,知道他去过宋家族学,也知道他昨夜没有去过六合同春阁,你是能证明唐掌柜清白的证人,有人想要杀你灭口!”
这话一出,众人俱是惊愕。
宋大夫怔怔道:“你是说,那人是冲着唐霰来的?”
“说不定。”
这只是阮秋自己的猜测。
恰好这时,日头出来了,一缕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屋中。
阮秋紧蹙起眉头,“若是这样的话,那幕后之人必然是希望你死无对证,好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唐掌柜身上。而且昨日庄前辈说过,此事会交由宋城主处理,不好……”
阮秋忽然有个不好的猜测,“一夜过去了,你还活着,幕后之人必定会着急,动不了你,说不定会赶在你作证之前将这个罪状死扣在唐掌柜身上,唐掌柜现在有危险!”
此时,相隔不远的内城。
刻印着城主府标记的马车停在静寂的巷口,叶硚自马车上下来,快步走到紧闭的唐家大门前,他身旁的小厮便自觉地拍起门来。
不多时,唐家大门就被人打开,来人正是唐砾,他一看到叶硚,打到一半的哈欠都僵住了。
“叶,叶管事?”
唐砾伺候唐霰八年,自然知道叶硚是唐霰最讨厌的人之一,绝不会允许叶硚踏入他的地盘半步,于是他急忙又将门缝阖上了些许,只露出半个脑袋,“叶管事请回吧,我家大掌柜近日心情不好,谁也不见。”
叶硚第一眼看见他时,面上便露出了几分错愕之色,“是你,前日要出千幻草的小兄弟?”
唐砾支吾其词。
他对叶硚其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他前日在六合同春阁还遭到了一顿欺辱,可最后叶硚也给他道歉了,都说开口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冷着脸,便说:“是我,你们还是回去吧,大掌柜不会见你们的,大掌柜说了,若是还为昨日那事找他兴师问罪的,除非城主来了,谁也不见。”
他说着就要关门,叶硚眼疾手快,一手抵在门上,苦笑道:“小兄弟莫急,你还是先叫唐掌柜出来吧,他要见的人,已经来了。”
“什么人?”
唐砾面露困惑。
叶硚望向门外的马车,一队威武的城卫护在马车四周,站在最前头的还是宋老跟庄九。唐砾虽然没见过宋城主,可一看这架势也瞪圆了眼睛,在十方城,除了城主,还有谁有这面子能使唤得动宋老和庄九。
宋城主!
唐砾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意识到这一点,立时惊得一动不动了,他现在是该开门吗?
可是大掌柜……
大抵是唐砾的运气确实差,他刚想到唐霰,唐霰就穿着一身月白的居家长衫出来了,发冠都还未戴上,半披着头发,看去颇有些懒散,他一时还未看到门外的人,只看到唐砾撅着个屁股站在大门的门缝前。
“唐砾,你怎么回事?叫你出来打水,你没听见吗?”
他的声音虽不大,可外头的人都能听见,叶硚眸光一转,望向唐砾,唇角弯起微微一笑。
唐砾倒抽一口气,僵在门前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唐霰耐心极差,但也不蠢,猜到门外大概有什么人在,皱了皱眉心,便快步走过来拉开唐砾,一把推开大门,“什么人在外头,怎么跟见到鬼似的……哦,是你啊。”
同唐砾一样,唐霰第一眼见到的也是叶硚,他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叶管事,你来这里干什么?昨日我说的话你还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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