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堰心中某一处不觉软了下来。
“会的。”他伸手摸了摸小皇帝又白又软的小脸,低声哄着,“谁欺负阿折,皇叔就杀了谁。”
宁折眨了眨乌黑的眸,倾身过去,抵在他肩上,“那皇叔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宁堰温柔地应和他,眸底却是古井无波,不带半分柔情。
他细想一番,觉得大约是因为小皇帝生了双极似澜儿的眼睛,他才会觉得熟悉,故而并未将这点异样放在心上。
小皇帝蠢笨不堪,在利用完之前,对他好点,倒也没什么,权当是为澜儿养着心了。
宁堰想着,手下便愈发柔和了,将小皇帝抱到榻上,轻轻褪去他的衣衫。
小皇帝脸颊微微有些红,双眼乱飞,两只手无措地推拒着他,似乎有些害羞。
宁堰眯着眸子看他,小皇帝更紧张了。
宁堰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阿折,怎么了,在皇叔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还将皇叔当做外人不成?”
宁折使劲摇头,紧紧攥着衣摆不让他脱,脸颊飞了红霞,结巴道:“不、不是……朕、朕没有……”
宁堰看见他的表现,眼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
他没再强迫小皇帝,扶了他和衣躺下,便道:“阿折好好休息,皇叔还有事要处理。”
宁折看着他,红着脸,乖巧地点点头,“朕知晓了。”
宁堰摸摸他的头,正想起身离开,却又顿了下。
他俯下身,嘴唇试着在小皇帝额上那颗殷红的小痣上轻轻碰了下。
果不其然,看见小皇帝“蹭”地一下,满脸通红,神情慌乱。
呵……原来如此。
宁堰心下愈发作呕,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平静地起身离开了。
他并没有看见,在他走后,宁折忽然大大地喘了口气,被憋气憋红的脸颊慢慢恢复正常,原本水润灵动的眸子也安静下来,重新变得死寂漠然。
67号抽了抽嘴角,亏他刚才还真以为宁折是害羞了。
【你又想干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宁堰知道你喜欢他?】
宁折从怀里取出霍忱给他的那支小玉瓶。
侍女替他沐浴更衣时,并不敢正眼看他,是以这东西才没被发现。
但宁堰不一样,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异样,他便会察觉不对,绝不能让他脱去自己的衣衫。
宁折重新将玉瓶收起来,神情漠然无畏【自然是为了杀他】
他说话的时候,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冰冷的烈焰,那是经年累月因杀戮而积累起来的威势,不带丝毫感情,令人见之胆寒。
67号忽然间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宁堰了。
正想开口问他和宁堰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却见他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原先冰冷的神色忽然就软了下来。
接着便缩进柔软的被褥,小脸心满意足地蹭了蹭玉枕,闭上眼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
这他妈的……这是睡觉的时候吗!?
67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只是见宁折连睡着时,眉心也不安地蹙着,67号到底还是没出声。
宁折这几日在水牢里被冻得厉害,几乎没有合过眼,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
醒的时候,侍女恭敬地告诉他,王爷已经将药师抓了起来,正等着他发落。
宁折轻轻应了一声,刚想让侍女带他过去,便见宁堰推门走进来,神色晦暗不清,眸底似乎隐隐带怒。
宁折眨了眨乌黑的眸,乖巧地唤了声:“皇叔。”
宁堰沉沉看他一眼,怒气渐渐消去,换上一副平和的面孔,“阿折,你醒了,欺负你的人皇叔已经抓起来了,阿折想怎么处置他?”
他说着,伸手穿过宁折腋下,将他抱起来,带到地下牢房。
“怎么处置都可以吗?”宁折歪了歪头,搂着他脖子,轻声询问。
“自然。”宁堰摸摸他细软散乱的长发,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但处置了药师之后,阿折须将秘术告诉皇叔,好么?”
宁折垂着头,软软地“嗯”了一声,“皇叔,朕想一个人进去。”
宁堰一眼便瞧见了他白皙中泛着微红的脖颈,细嫩又脆弱,仿佛在无声息勾引着人去品尝。
宁堰眯了眯眼,一抹嫌恶之色从眸中一闪而逝。
他道了声“好”,便将宁折放到轮椅上,让一旁侍卫将他推进刑房,
宁堰并不是很在意他要怎么处置药师,天下会巫术的天祁药师有很多,他不缺人。
何况以小皇帝愚蠢又残忍的性子,最多不过是杀了药师罢了,宁堰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使什么幺蛾子。
不过须臾,小皇帝便出来了,原本纯白无暇的衣衫上沾染了些血迹。
果然是将人杀了。
宁堰神色不变,摸摸他的头,“阿折,消气了?现在可以将秘术告诉皇叔了么?”
宁折并未言语,抬着头,盯着他的喉咙看了半晌,一双乌黑的眸平静无澜,清清楚楚地映出宁堰那张温柔却虚伪的脸。
宁堰眸色微动。
小皇帝这个眼神,他很不喜欢,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正待他要说话时,却见宁折忽而垂了眼,温顺地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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