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支持二皇子的臣子不在少数,加之又有雍安帝撑腰,二皇子明面上早和太子撕破了脸。
青鸾不请而来时,第五陵脸都绿了,阴沉着脸将人拦在门外,“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这陋室?届时招待不周,岂不是委屈了太子殿下贵体?”
青鸾将宁折抱在怀里,拉高狐裘遮去他的脸,才挑眉对他笑道:“确实是委屈了,只是孤在宫里待着烦闷,便想着出来透透气,同人说说话,怎么,二皇子不欢迎?”
当然不欢迎!
旁人怵他青鸾手段狠厉,他可不怕!
第五陵脸色一怒,张口就要赶人。
一旁幕僚见状,连忙阻止了他,胆战心惊道:“二皇子息怒,此时人多眼杂,万不可冲动啊!”
“那又如何!本殿下何时怕过那些人的议论!?”
幕僚苦口婆心道:“殿下不怕,可......旁人却怕啊!有道是人言可畏,殿下此时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即便太子不能对您如何,却总会落人口实,落个不敬兄长不分长幼尊卑的名声,文人都是爱惜名声的,届时......哪还有人愿意跟着殿下......”
幕僚说着,扫了眼四周众人,压低了声音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共成大业?便是为了此事,殿下此时也该忍着。”
第五陵原是满腔怒气,被他这么一番劝阻,倒是稍稍冷静下来,打消了将青鸾赶出去的念头。
是了,有人可是向他承诺过,此番定让青鸾有来无回,那他便是信一回又何妨?
第五陵想罢,冷着脸让开一条路,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焉有拒之门外的道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太子进府?!”
一旁小厮喏喏应了一声,上前便要接过太子手里抱着的人。
青鸾眉眼骤冷,衣袖一拂,便有一股劲风袭来,将小厮一把推开了。
第五陵见状,看了他怀里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眼,不由眯了眯那双明亮的眸子,意味深长道:“听闻太子殿下往日从不许人近身,这些年来只有一人除外,想必......此人便是传闻中那半人半魔的琴奴了?”
青鸾怀里的人大约是听见了他的话,轻轻动了下。
青鸾垂下眼,神色隐隐浮现出一抹柔和之色。
他摸了摸少年只露出半个头顶的脑袋,轻轻道:“乖,没事,孤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宁折没说话。
67号躲在树桠上看着这场景,心道宁折哪里是在担心自己遭到危险,分明是被厚重的狐裘包裹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罢了。
宁折又挣扎了一下,才好不容易将眼睛露了出来。
结果才透了口气,又被青鸾按着后脑勺,按进他怀里去了。
宁折抬起眼,求救似的,看了眼青鸾身后那片漆黑的树,眸里水汽氤氲,委屈极了。
67号接收到他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像没看一样。
青鸾总归不会将他憋死的,67号自然不会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暴露身份。
二皇子府前灯火通明,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来。
没过多久,便聚了不少人,多是各家年轻公子,平日里同第五陵私交不错。
见到太子青鸾也在,不少人面上笑容都僵了僵。
他们来此是为了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虽然已经站在了二皇子这边,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全套的,以防日后遭人诟病。
可如今太子不请自来,倒是叫他们面上有些过意不去了。
何况太子手段凌厉,连陛下都不得不听他的话,还有谁敢得罪他?
众人行礼时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第五陵自然不傻,见状心里又有些冒火,却只得生生忍着怒气,亲自将众人都迎进府入座。
太子位高权重,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
第五陵不愿屈居他之下,让人在旁侧添了张桌案,阴沉着脸坐下了。
因是打着赏雪弄月的风雅旗号,这宴席也是开在殿外凉亭之中。
二皇子府当初凿建时请了无数能工巧匠,园林景致十分独特优美。
如今正值隆冬之际,不久前天祁下了一场大雪,至今未化。
一层又一层皑皑白雪覆在枯枝草地上,再衬着寒冬里清冷的月辉,倒确实有一股子文人风雅之气,也不算堕了这赏雪宴的名声。
众人渐次入座之后,第五陵便宣布了开宴。
他轻拍了拍手,凉亭里便有动人的古筝乐声响起,随后几名几名姿容魅惑、衣着华美的舞娘走上来献起了舞。
这些舞娘一入场,众人便感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魔气。
再看那几个容色妖艳的舞娘,平胸袒腹,喉间微凸,又哪里是女子?分明是假作女子装扮的男子!
有人兴奋地出声道:“二皇子殿下,这些个舞娘......难不成都是......”
论起吃喝玩乐,第五陵本就是个中好手,闻言不由眉飞色舞道:“不错,这些奴隶都是本殿下从各处寻来的魅魔,皆是半人半魔的极品,如何?可堪入各位贵眼?”
在场诸位公子能同第五陵这个纨绔子交好,本身也都是喜好玩乐之人,闻言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几个绝色舞娘。
“二皇子果真是好手段!在下听闻魅魔一族先前遭到天祁军队重创,本就所剩无几,半人半魔更是千金难买,多少人此生无缘得见,未曾想今日竟能在殿下府中一赏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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