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迷茫,使劲去扒脖子上的手,“不要打她,不要打......不要打萱萱......”
绝望的泪水不知不觉从他眼眶里滑落,迅速打湿了面颊。
“哈,你哭了,居然哭了?”
黑衣人看着他满脸的泪水,忍不住痛快大笑起来,声音里带着病态癫狂的兴奋之意。
“莫怪赤钺会喜欢上你,宝贝,你可真好看啊......”
黑衣人说着凑近宁折雪白通透的脸蛋,仿若情人呢喃一般在他耳边轻叹一声。
灵姬迷蒙地睁开眼,颤抖着伸手紧紧抓住他衣摆,“放开......他......”
“碍事的东西。”
黑衣人冷嗤一声,一脚毫不留情踢中灵姬腹部。
魔族的力气比起人族可要大得多。
灵姬瞳孔一缩,猛然喷出口鲜血,在地上痉挛两下便没了动静,竟然被活生生踢晕死过去了。
“不......不要!”宁折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黑衣人伸出猩红的舌尖,贪婪地将他两颊的泪水卷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眸子品尝起来,脸上露出痴迷之情。
“宝贝,快,再哭一个,给本尊看看。”
宁折盯着他黑雾萦绕的面庞,痛苦至极地摇了摇头,满脸绝望乞求,“放了她,求求你,快放了她啊!”
他一说话,清透的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一样,不停从大大的眼眶里滚落出来,混合着唇角鲜明的血迹往下流,模样着实狼狈凄惨至极。
黑衣人越是看他痛苦流泪,心底就越是激动。
他兴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用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宁折颈边细嫩娇软的皮肤,急促地喘着粗气狞笑:“不,本尊不放,本尊偏不放。小东西你看好了,本尊要当着你的面狠狠折磨她、羞辱她!”
“说来她的长相在人族里也算是绝色了吧,本尊的属下们可是几十年都没开过荤了,你说......让她给魔族生很多很多杂种,好不好啊?啊?”
黑衣人狰狞大笑起来,一脚又一脚不停踹打着早已经昏迷不醒的灵姬,活像个魔鬼。
可怜的姑娘面目全非,全身骨头都被踹得断裂开来,一身黑衣被鲜血浸成了黏腻的暗红色。
宁折痛苦地弓起腰身,浑身紧绷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嘶哑低吼声。
“啊......住手......”
“不要再......打我的萱萱了啊!”
这道凄喊声太过惨烈,瞬间惊醒了之前昏死过去的青鸾。
“起来,快起来,阿奴......阿奴......”
阿奴在,叫我......
青鸾眼神恍惚,呕出几口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摸索着走向宁折。
“我来了,我来了......”
阿奴,你在哪里......
他先前强行挣脱大祭司的禁咒,伤了神魂,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眼前一片昏暗,意识也模糊不清,完全就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
宁折难过到极点的嘶哑哭声在他耳边一遍遍响起来。
青鸾浑身颤抖。
快,阿奴......快!快去救阿奴......
星夙头脑昏昏沉沉地,艰难喘了口粗气,强行睁开眸子,死命压下 体内剧痛,手脚并用,慢慢朝宁折爬过去。
雪线连接着他最脆弱的神识,雪线受了哪怕一点伤,都等同于是有一把大锤在他脑海里狠狠捶了一下,更何况是整束被烧个干净。
星夙其实已经有些看不太清路了,时间过去越久,他呼吸就越是微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可他不能停下。
阿折哭得那么伤心,肯定好疼好疼。
他以前那么乖,那么乖,连受伤都不会哭的人,现在怎么会哭得这么厉害呢。
一定是疼得怎么都忍受不了了,一定是。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甚至还要将他送入虎口,看他被折磨。
星夙眼底全是泪,狼狈地朝宁折身边爬过去。
可无论是重伤濒死的他,还是意识模糊的青鸾,都已是弹尽粮绝,怎么打得过实力越来越强大的黑衣人。
黑衣人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周身黑雾攒动带动一阵狂风,便将两人狠狠甩出去拍打在墙上。
之前杀了霍忱的那名红发魔族顺势对准他二人心脏处狠狠补了一刀,将两人死死钉在古塔墙壁上挂着。
青鸾吐了口血,却仍是紧紧盯着宁折,固执地朝他伸出手。
“阿奴,阿奴,我的阿奴......”青鸾一边吐血一边无神喃喃。
星夙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了眼古塔上空。
从他这里,只能看见塔外那一轮血红的圆月。
但星夙知道,大祭司正站在古塔旁,用他那双漠然到极致的灰眸静静俯视这一切。
他们拼出性命的努力,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群蝼蚁的可笑挣扎。
星夙轻轻喘口气,晕晕乎乎咽了口血,在心里对雪线笑了笑:“我真没用,这次恐怕又要食言了......你去陪他吧。”
“代替我,保护他......”
星夙闭上眼,一咬牙,狠狠切断了和雪线的神魂联系。
没顶的剧痛一瞬间从头顶席卷到脚趾,星夙瞪大了眼,浑身剧烈抽搐,光彩渐渐从他眼中消失。
雪线也凄号一声,短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体几乎快要消失。
星夙颤抖着闭上眼,忍着剧痛开口:“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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