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同他对视许久,终于伸手捧住他的脸压住他的唇,舌尖撬开软唇,让这个带着试探的轻吻越来越深入。
宁折的身体又动情了。
这次没有67号在他身旁。
大祭司敛下眸,神情淡漠,用那双曾用来占星卜运的尊贵苍白的手轻轻握住他的物什。
莫名便带上了一股亵渎神明的淫 靡之意。
宁折脸色发烫,浑身颤抖,靠在他肩上细细呜咽。
结束之后,大祭司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件洁白的长袍裹住宁折的身体,将他抱出浴池。
宁折身量小,像个孩子,67号他们抱他的时候,喜欢用手臂托着他屁股,跟抱孩子一样宠溺,下意识便将他放在了弱者的地位去保护。
大祭司却不一样,他抱宁折的时候,更像是在抱着自己的情人,无端就带了一股缱绻之意。
宁折仰躺在他怀里,眉眼间氤着情事后的嫣色和疲倦,黑睫上还悬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有点可怜。
大祭司走去的方向是云澜的住处。
他要将宁折送回去了。
宁折手指抓住他衣襟。
“师父。”
大祭司停下脚步看他,目光平淡,月色下容颜飘渺如仙。
让宁折不由自主想到方才他为自己做那种事时,仍旧淡漠无澜的神色。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经做了这么亲密的事,大祭司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
他明明应该愤怒他勾引他魅惑他才对。
宁折敛去眸中困惑,换上那副可怜的神色,对大祭司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要。”
他没说不要什么,大祭司却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启唇漠然问:“你想去何处。”
只要不和云澜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宁折想了想,手指了指对面阁楼顶端。
最后他便被大祭司带到阁楼顶上,席地而坐,被他抱在怀里看起了星星。
宁折其实不太喜欢看星星,从前在占星阁的时候,他没有其他事做,也就只能和大祭司学着看星象了。
大祭司说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
所以只有在星空上,他才能见到宁堰,这才时常爬上摘星楼去看。
不过魔域的星空总是暗沉无光的,遍布乌云,血月照耀大地,一点也不漂亮,反倒莫名渗人。
宁折仰头看了一会,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他有些困了,正想阖眸的时候,眼前却忽而一闪,慢慢明亮了起来。
宁折错愕抬头,却见此刻星空乌云散去,血月失色,缀满寒星的星河一片璀璨绚烂。
他愣了下,转眼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上则正缠着一束极细的雪线,散发着浅浅的光芒,遥遥延伸出去连接着星空。
宁折从前学过一点占星术,知道这是用来转换星空的。
他竟然将大越的星空连到这里来了。
这种极其耗费神力的术法会损耗施术人的修为,宁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俊美冷淡的男人垂着灰色的眸,神色古井无波,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宁折指甲轻轻切进自己掌心,眸底情绪翻涌。
大约是察觉到宁折看他,大祭司轻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宁折瞬间惊醒,移开了视线。
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大祭司指尖的异样,那束缠绕在一起的雪线,分明是......
“阿绫!”
大祭司并不言语。
他轻轻拾起宁折的手,将雪线缠绕在细瘦的中指上。
雪线连着星空,这样远远看去,便如同将一整片星空送给了他一样。
“主人,主人,阿绫回来啦!”
雪和绫欢快地叫着,在他指腹上轻轻蹭了蹭。
宁折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喜悦情绪,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大祭司想做什么了,为什么杀了雪和绫,现在又要救起来,为什么刚才还要杀他,现在又对他态度暧昧?
雪和绫不懂他的困惑,“主人,你怎么了?”
宁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背靠在大祭司怀里,仰头静静望着这片熟悉的星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疲惫之意。
大祭司抱着他,也仰头沉默地看着星辰七宿缓慢运转,目光凝滞在那颗忽明忽暗的紫薇星上。
“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名字是什么。”
宁折忽然开口问他。
他从前问过大祭司,不过大祭司没有告诉过他。
整个大越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大祭司的姓名,他神秘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大祭司默然片刻,淡淡道:“阿莲。”
宁折转过头,眉眼清澈,“阿莲?”
大祭司鸦青如羽的长睫轻颤了下。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自少年唇齿间绕一圈,再口中说出来,便仿佛带上了一股无端的缠绵之意。
大祭司垂眸,注视着他,“微生莲。”
——“霜莲之身,生于尘世微末,便赐名 微生莲。”
宁折并不知来历,只觉得好听,放在嘴里轻声重复了好几遍。
他每重复一句,大祭司眼里的光就更暗一分。
宁折毫无所觉。
他转回头看星星,才安静一会,又开口问他:“云澜真的是上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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