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有些莫名奇妙,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大祭司微蹙眉,弯下腰,指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轻轻揭开了他身上的被褥。
宁折脸色有点红。
他里面什么都没穿,云澜不许他穿衣服,说怕他又不听话乱跑。
大祭司许是也没想到他里面没穿衣服,揭开被褥的时候手指微顿,怔了片刻。
宁折看了大祭司一眼,默默蜷起两条腿,往后靠了些,躲开了他的手。
“是云澜?”
就在宁折低着头不出声的时候,大祭司的声音轻轻在他脑袋里响了起来,有点像灵姬的那种传音秘术。
宁折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喊云澜主人,不过也没怎么纠结,乖乖点了下头。
大祭司看着他,沉默片刻,突然倾身过来,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一触即分。
削薄的唇如同带着世上最寒凉的冰雪,一瞬间就能浸透心骨。
宁折唇上霎时间结了星点白霜,轻微的光芒一闪 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这个吻流进了他身体里一样。
他睫毛狠狠颤了下,不安地抬起头看着大祭司,眼中有些惶恐无措之意,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大祭司看出他的不安,手指动了下,突然很想和以前一样,摸摸他的头。
“阿宁,帮我取件衣衫来。”
云澜突然在里间唤了一声。
大祭司倏然惊醒。
他怔了下,似乎在沉吟为什么会出现刚才那种奇怪的想法。
只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原先的从容,不紧不慢收回了还未伸出去的手,深深看了宁折一眼,身形轻闪,便化作烟云消失在屋里。
宁折注视着他消失的地方,眸光轻闪了下,刚才还残留的惶恐不安已经慢慢褪去了,平静幽深得叫人看不透。
没过多久,他便赤着脚走下床榻,从衣架上取了件雪白的袍子走进里间,送给云澜。
云澜穿上衣衫,一面系着腰间的缎带,一面问他,刚才在做什么。
宁折乖乖巧巧坐在他面前小凳子上,摇着头说,什么都没做。
云澜闻言笑了下,低眸看他,“阿宁,不要骗我。”
“阿宁没有骗人。”宁折这么告诉他,神色很平静,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澜看不出异样,便放过了他,搂着他一道睡在榻上。
熄了灯以后,宁折便又感受到身体里的食肉蛊在异动。
【主人放心,交给我!】手腕上的雪和绫拍着胸脯,声音轻轻脆脆的可爱极了。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没过多久,宁折就感受不到体内的蛊虫了。
【阿绫力量不够,没法彻底清除蛊虫,只能暂时束缚它的行动,让主人受委屈了。】雪和绫有些闷闷不乐。
宁折刚想安慰他几句,就听上方一道清浅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笑意,“阿宁怎么了?睡得不好么?”
【他真是明知故问!这个坏蛋!】雪和绫气得扑腾起来。
宁折敛了眸,倘若没有雪和绫,他如今的确应该早就疼得不能自已,在云澜面前出尽丑态。
约是云澜久等不到他的求饶,才会这么问。
他吸口气,轻轻闭了眼,随即苍白的唇轻启,发出几声低低的痛吟声,细瘦的指骨攥住了云澜的衣襟。
“疼……”
“云澜、哥哥……阿宁好疼……”
云澜见他满面痛苦难以自抑,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这才对。
宁折就该如此,向他臣服,依附他而生。
他才是能掌控他一切的人。
大概是宁折的示弱取悦到了云澜,他晚上并未为难宁折。
可待在云澜身边,宁折怎么能睡得着,半夜里睡睡醒醒,总是不安稳。
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叫他快点睡觉,宁折才耷拉着眼皮,有了些昏沉的睡意。
那声音在他睡着以后似乎还低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诱人。
宁折皱皱眉,叫他不要吵。
一夜总算平安过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宁折猛然惊醒,倏然坐起身,瞬间回忆想起来凌晨的事,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就听从那声音的话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才将将反应过来。
——那是谁!?
第两百零九章 不和死人计较
也是这时候,宁折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身边没有人,他也没有闻到云澜身上那股浓郁的暗香,反倒是另一种熟悉清冷气息一直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正愣神间,突然“啪嗒”一声脆响。
明黄温暖的灯光倏然亮起,一张放大了的男人脸孔瞬间出现在宁折眼前,差点碰到他鼻子。
宁折惊叫一声,身体一歪,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男人一抓住他的腰捞回来,带进怀里,在他头顶上方冷笑了一声,“见到我这么激动?怎么你和大祭司蔺云澜亲吻的时候没见想到我呢?”
宁折瞪大了眼,抬头去看他,“6......唔?”
他话没说完,眼前一红,一支酸酸甜甜的东西便塞进了他嘴里。
宁折顿了下,下意识咬了一口,结果被酸的皱起了小鼻子,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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