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带上这枚银戒,就必须要遵守和银戒主人的约定。”
宁折看了眼自己无名指上无比合适的银戒,眼光轻闪了下,抬头问:“那要是违约了呢?”
67号朝他微微一笑,“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宁折张口结舌,瞪着银戒看了半晌,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找个时候偷偷取下来扔掉。
67号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我在银戒上下了诅咒,如果你敢扔了它,它就会化身厉鬼,不死不休,永远缠着你!”
他说到最后身体猛然前倾,声音陡然放大,吓得宁折大叫一声,一个激灵死死抱住他,怎么都不敢松手。
“还敢不敢扔?”
宁折抽噎一声,默默抱住他脖子,声音哽咽,“不敢了......”
67号抬起他下巴,“记住我和你的约定是,永生相守。”
宁折睁着泪光朦胧的眼,愣愣看他,“什么......什么意思?”
67号垂眸,轻拾起他那只右手,动作优雅地托起指尖,缓缓递到自己唇边,俯身温柔地亲吻了下那只无名指上的银戒。
他的人很冷,声音冷,连唇上的温度也带着一股子冷淡清浅的气息。
明明只是碰在戒指上,没有亲吻到手指,宁折却觉得他的唇像是已经印在了自己皮肤上,温度融进自己血脉里一样——又冷,又烫。
宁折慢慢红了耳尖。
67号抬眸,星夜般幽深神秘的黑瞳深深看他一眼,“意思是,我永远在你身边,等着你,守着你。”
爱着你,也恨着你。
宁折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像是不解一般,困惑地问他:“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你的。
67号眼睛里说出了这句话,嘴上却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任务。”
他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没有了吗?”宁折多嘴问了一句。
67号嗤笑,神色轻慢,“你还想要什么?”
宁折垂下眸,安静了很久,最后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想要什么,我知道了,我会遵守约定的。”
当这句话落下之时,他原本通红发热的耳尖就已经降下温度了。
方才因为67号那句话而莫名激荡起来的心,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平静地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心想,67号到底也是和那些人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在67号眼里,宁折也好,阿宁也好,容器也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因为他只是一个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宁折心里淡淡想着,唇角却轻轻翘起来,弯起一个柔软乖顺的可爱弧度,亲昵地搂上67号脖颈,和他甜腻腻地撒娇,“哥哥,我们等会去哪里?”
67号轻轻看他一眼,没戳破,只道:“神宫。”
......
神宫是上神陨落前居住之所。
黑夜白昼交界时,天之涯海之角,便有一线天门开启,寻常人看不见。
天微亮时,秦慎负手站在院落里,仰头盯着天光相接处。
晨阳撒下金色光漆,镶着霞色金边的云影间,似有两道虚渺的人影一晃而过,看不真切,尤似幻觉。
秦慎远远注视着,眸光微微暗了下来。
按理,没有他们七人融合的精血,天门绝不会开启。
宁折只带走了霍忱,还差其余几人,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大人,宫里杨大人传来消息,登基大典已经筹备妥当。”庄叔走过来禀告道,“杨大人问您,什么时候让小夫人登基。”
秦慎眸光微动,沉默片刻,终是闭上眼叹息一声,“推了吧,告诉他,皇上不会回来了。”
“这......”
庄叔话还没说完,便听院外轻传来一声笑,清脆如宫铃轻晃,“丞相这么快就认输了?你很早就恢复了记忆,我还以为你会比那几个人厉害一点,却没想到到头来也是怂包一个!”
秦慎眸光不动,淡道:“灵姬大人,您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院墙上懒散坐着的黑衣女子,可不就是灵姬。
她勾起唇,露出个锋利挑衅的笑容,“我是没资格,我要是有这个资格,还会把宁折拱手让给你们?我要是有资格,我早就已经带他离开了,还会让你们如此折磨他?”
“可您忘了,前几年是您一直在折辱皇上,是您让皇上做了这么久的替身,也是您放任不管,才让他变成这幅模样。”
秦慎冷冷转眸,看向灵姬,“您才是那个让他伤心的罪魁祸首。”
灵姬眼睛微眯,“我那时失去记忆,被人操控了。”
“不过是借口。伤害已经造成,便永远都不会抹去。对皇上来说,您永远都是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昏君。”
秦慎神色淡淡,态度温和,一字一句却都狠狠戳在灵姬的痛处上,捣烂她捂紧的伤口。
她亲手伤害过宁折。
这将成为她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噩梦和痛苦!
灵姬嘴角笑容倏然冷下来,“秦瑄和,我看你是找死!”
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突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卷起一阵巨大的狂风。
秦慎岿然不动,站在树下漠然回视她,周身气势稳如山岳,丝毫不让。
“灵姬大人无需同我动手,您自己心里清楚,这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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