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再加上宁祉这么一哭一闹,她就忍不住晕乎乎地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一整天。
宁祉花言巧语哄着她带自己出了宫。
灵姬想着他总是被关在宫里,脾气不好也是难免的,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她现在和秦慎算是合作关系,秦慎不能拿他怎么样,也没法质阻止她的决定。她很顺利就带着人出了宫。
初春时节,河青柳翠,郊外桃花相映红。
恰有赏花宴开在桃林中,灵姬便和宁祉一道,扮作普通文人混了进去。
流觞曲水,觥筹交错,击鼓传花,时有墨客吟诗舞剑一曲,倒也算得上雅致之趣。
灵姬这会已经将宁折完完全全忘在脑后了,心里眼里都只剩下了眼前那一个少年的影子。
二人归去时,宁祉显得很兴奋。
灵姬以为宁祉是喜欢这些东西,喜欢她带他出来玩,才会开心。
直到她看见那些劫道的黑衣人时,这才明白,宁祉不是为她开心,而是为即将离开她而开心。
她忽然明白过来,宁祉今天一天,都只是在她面前做戏。
说不得,连昨夜的热症,也是他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她心软,让她同意带他出来,好让他能顺利逃跑。
看着宁祉迫不及待跟那些人一起逃走的背影,灵姬扯扯唇,讥讽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笑宁祉,还是在笑她自己。
秦慎知道这事以后,给了她一句话,“自作自受,自尝苦果。”
灵姬又和他打了一架,理所当然没打过。
秦慎对她说:“灵姬大人,你和宁祉注定无法在一起,他的身份配不上你。”
“那你以为就能配得上宁折了?”灵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丞相府,直接动用灵力找到宁祉的下落,去把他抓了回来。
宁祉一反白日里乖顺的假象,怒气冲冲朝她破口大骂。
灵姬不生气,命人把他那些手下都绑起来,但凡他骂一句,就在他面前杀死一个人。
宁祉浑身杀气四溢,看她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
灵姬抬起他下巴,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宁祉当然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没等他说话,灵姬又笑道:“不过我也早就没资格待在他身边了,不如继续这样折磨你,你觉得怎么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宁祉被她捆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厌恨这个人到了极点。
这些天以来,他整日里被囚禁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灵姬偶尔来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出去。
除此之外,他只能被关在这间阴暗狭窄的宫殿里,整日忍受黑暗和孤寂的侵蚀。
他从一开始讨厌灵姬,到最后,慢慢变成了期待她的出现。
可是灵姬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了。
上一次灵姬带他出宫散步的时候,他伺机联系上自己在宫外培植的势力,让他们装作劫匪来营救自己。
灵姬为了保护他受了伤,宁祉趁机打晕她逃跑,没想到还是被灵姬寻到踪迹,抓了回来。
自那以后灵姬再也没来过。
宁祉从不认为自己有错,明明是灵姬先背叛的他。
他询问她专门派来自己调理身体的太医,太医却只说灵姬大人在养伤,其余一概不谈。
宁祉想她可能是生气了。
但是他心里清楚,那个女人不可能舍得抛下他的,否则她对他的态度为何那样卑微,那样低贱?
是因为喜欢。
因为太喜欢、太渴望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只能原谅并且包容。
宁祉就这样抱着有恃无恐的心理,又耐心等了两天。
他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正好讨厌见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来他面前碍眼,他求之不得。
可是第四天、第五天......他等了半个月,那个女人还是没来过。
初春过去了。
气温渐渐回升,殿里的暖炉去了,厚重的大氅换成轻薄的春衫,门前嫩柳抽了青,伺候人的宫女们乌黑的发髻上都簪了艳丽多彩的花。
灵姬依旧没有人影。
经过他殿前的宫人越来越少。
院子里的树枝杈越来越多,落叶满地,无人修剪清扫。
青石板上慢慢长满了青苔,殿里变得越来越阴暗。
一天,两天,时间悄无声息走着。
直到有一天,宁祉半夜里被噩梦惊醒,大声喊人却没人应,慌慌张张从榻上爬起来去想出去也打不开门,一个人孤独地对着墙壁上张牙舞爪的漆黑树影之时,他才终于害怕了。
他恐惧地抱着头,尖声叫喊灵姬的名字。
以往,灵姬会瞬间出现在他身边,抱住他轻声安慰。
可今天,他身边没有任何人。
无论他怎么哭喊怒号,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这偌大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宁祉开始急了。
摔东西、大吵大闹、绝食,甚至割腕伤害自己,不管什么办法他都尝试过了。
而他想见的灵姬,却始终没有出现过一次。
他不知道的是,灵姬早就离开大越,去找宁折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诡梦
“把他腿打断!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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