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听在云澜耳里,便是一声轻软的“喵呜”。
他笑了下,捏捏他软乎乎的“肉垫”,和皇帝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皇帝担心他的安危,吩咐了一队将士暗中保护他。
云澜也没走多远,只抱着宁折,在营地附近的山林里转了一圈,天色渐暗时才慢慢走回来。
宁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出来。
直到途径一片竹林,看见他故作不经意地从竹枝上采下几片竹叶时,才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蔺云澜,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孤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音,紧跟着一道漆黑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竹林中。
“什么人!?”
皇帝派来的人手立刻从四面八方现身,把那陌生男人围起来。
“有刺客!快保护上神大......”
云澜眉眼冷漠,指尖几片竹叶化作刀刃飞速射出去,鲜血四溅,顷刻间便要了几人性命。
“人”字还没说出来,那人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看向动手的云澜,“上、上神大人......你怎么......”
云澜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将他踩在脚底,生生碾断了他脖子。
直到死,这个无辜的士兵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庇佑自己的上神,最后却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黑衣男人低声笑起来,“阿澜,这样好么,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子民啊。”
“子民?不,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碍事的东西罢了。”
男人笑意不减,“大越祭祀居然会让一个肮脏的奴隶来做他们的上神,他们就不怕破国么。”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直说吧。”云澜漠然看向他,“我是谁,你比我更清楚,何必如此挖苦。”
不错,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正是天祁王朝的太子殿下——青鸾。
在众人以为他还在天牢中生不如死的时候,这男人却已经在大越军中肆意走动,甚至还见到了他们严加保护的上神大人。
宁折眯着一双眸子,安静地待在云澜怀里,尽量不引起注意。
青鸾也没有闲心去注意一只猫,只将一只瓷瓶递给了云澜。
云澜打开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粒朱色的小药丸,他看向青鸾。
青鸾勾唇轻笑,“将这东西放入大越王城的护城河之中,其余不必管。”
其实若不是大祭司在护城河附近布下了阵法,他根本用不着来找云澜。
这小药丸遇水即溶,化作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气体渗入人体,控制住人的神思和行为,让人成为傀儡。
大越王城的护城河环绕着整座城池,又是大越中枢之地,四周小城池遍布,因此一旦毒气蔓延开来,整个大越都将会受到重创。
他那日宴会之所以未到,便是在准备这种毒药,当然大越皇帝抓住的那位“天祁太子”也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
大越区区一个衰败古国,想对天祈王朝动手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以前之所以没动大越,只是想看它苟延残喘活下去,给自己提供一点乐趣而已。
可一旦玩具不听话,那留着也就没用了。
至于什么上神......什么七星......
上辈子的事,和他有什么干系。
青鸾冷笑一声,幽绿色的眸底阴森狠戾,如同酝酿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云澜没接瓷瓶,皱眉道:“这是什么?”
“孤说了,你不用管,只管照做便是。”
云澜神色微沉,“你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凭什么替你做事?”
青鸾仍在笑,笑意却冷了许多,他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云澜的脖子,“你和我说凭什么?蔺云澜,你有什么资格?我可不是霍忱和宁堰那两个蠢蛋,说什么你是上神,便对你忠诚无比,简直可笑!”
蔺云澜冷冷盯着他,“别忘了,你也是七星之一,是神的奴隶!”
“你说半个月前莫名出现在孤脑海里的记忆?”
青鸾好笑,幽绿色的瞳孔如鹰隼般锋利摄人,“你不会觉得孤会相信那种东西吧?蔺云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那不是假的!”蔺云澜咬紧牙,死死瞪着他。
青鸾挑了下眉,“行,就算它是真的......又如何?”
他勾唇轻笑,毫不在意,“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既然投入轮回,就已经代表着一笔勾销重头来过。怎么,胡编乱造一个没头没尾的记忆,就想让我像舍弃现在的身份,像前世一样跪在你脚下俯身称臣么?”
他眯起眸子,凑近了云澜,五指毫不怜惜地掐住他脖子,冰冷的眼底赤裸裸地透着嘲讽和不屑,“什么上神,什么尊贵血脉......呵,蔺云澜,孤告诉你,你在孤眼里,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鬼巫族,是世间最肮脏的存在!只要你一天还叫这个名字,就永远也别想有翻身出头之日!”
蔺云澜瞳孔紧缩,挣扎着想推开他,青鸾手指却收得更紧,笑意残忍嗜血,“到底要不要帮孤做这件事,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眼见云澜双目失神,脸色越来越苍白,宁折突然从云澜肩上迅速窜过来,对着青鸾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喵嗷!”(“放开他!”)
青鸾被咬了一口,身体却纹丝不动,一只手就把宁折拎了起来,斜眼看向云澜,“这是你养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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