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连67号都不想搭理。
……
陆期这次过了很久才清醒。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宁折创造出一个男人,给那个男人取名为陆期,还和他相恋了。
陆期醒来后,本以为那个男人是自己,还暗自兴奋了许久。
可当他去河边洗衣裳时候,却突然从水里看到了自己平平无奇的那张脸。
这才警觉,梦里那个长得漂亮清俊的男人,不是他。
难怪宁折总不愿搭理他。
陆期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他的相貌根本无法入眼。
无论是宁折、星夙,还是梦里那个叫陆期的男人,甚至连之前参加诗会的公子们,没有一个不是美男子。
陆期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脸,心底苦涩至极。
“啊啊,失忆以后的67号简直蠢到家了!”
“本尊快受不了了。”
“本王也是。”
“你就没资格了吧。”
“有人来了。”
“云澜?终于来了么,动作真慢。”
喧闹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又忽然寂静下去。
陆期愣了一会,突然身后来了一群官兵将他押起来。
“快去禀告上神大人,那个疫魔抓到了!”
陆期的洗衣盆被人踢翻进河里,人也莫名其妙被带走了。
他本想挣扎求救,结果连声主人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榔头敲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这边宁折还在吃早膳,突然便放下碗筷,皱眉站起了身。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妻奴翻身把攻做(四)
陆期被抓了。
不仅被抓,还要被当做妖魔鬼怪活活烧死。
理由是疫魔祸乱人世,理当初死。
宁折去牢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被下了结界,还有占星阁的人守卫左右。
他隐身在一旁,便听两个占星阁的神侍小声议论。
“哎,你说上神怎么会为了个疫魔这么大动干戈?还出动了神宫的大人们,真是匪夷所思。”
“听说这疫魔从魔域里逃出来以后,便四处作乱,害死了不少人。上神大人向来心善,大约是无法忍受他继续害人罢?”
“或许罢,神的旨意哪里是我等这些凡人能参透的。”
宁折听了一会,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看了眼结界里不安蜷缩着的男人,便悄声离去了。
回府以后,星夙很快迎上来:“主人,人救回了么?”
“谁说要救他?”
星夙一愣,便听宁折冷冷道:“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虽然没错,可总觉得,主人对陆期似乎过份冷漠了些。
明明他对别人都不是这样的。
星夙心里有疑惑,但见主人神色冷漠如霜,到底没说出口。
陆期行刑那日,宁折恰好和星夙一道出去采买。
中央大祭坛已经一年多未使用,如今又开始沾染血腥了。
陆期浑身血迹斑驳皮开肉绽,手脚都软软地耷拉着抬不起来,蓬头垢面狼狈至极。
他整个人被一道又一道巨大漆黑的铁链紧紧锁在刑架上,底下全是浇了油的易燃柴火。
还有百姓不停地拿臭鸡蛋烂叶子往他身上一通乱砸,嘴里叫嚣着“妖怪”“不得好死”“粉身碎骨”一类的恶语。
宁折站在喧闹激动的人群里,仰头安静地望着刑架上的男人,心底毫无一丝波动。
很久之前......其实也没有多久,在大巽也不过只过去了一年半而已。
一年半之前,被锁在这个位置,受万民唾弃,被断骨抽血的,是他。
凡事有因必有果。
陆期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当初自作自受,自己结下的恶果。
大约是宁折的目光太过独特,陆期忽然抬了下头,朝这边看过来。
他眼底无神,瞳孔也没有焦距,明明看的是宁折的方向,视线却没有着落点。
......他瞎了。
宁折眉心不经意间蹙了下。
“主人......是主人......”陆期喃喃一声。
他察觉到了,是主人来了。
“他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注意用词,是我们。”
“啰哩巴嗦,快将身体交给本尊,不然来不及了!”
“你算了吧,成事不足的东西。”
“你找死!”
一团嘈杂的声音又在脑海里炸裂开来,陆期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霞光,光芒中走出一道雪白高洁的身影。
一身白衣飘绝,容色尊贵,气质飘渺,左右跟着两名姿容俊美的神侍。
正是如今受万民敬仰的上神——蔺云澜。
一瞬间,百姓纷纷下跪,口中高呼。
宁折仰头,眯眸看着熟悉的人影,眼底有些复杂。
他和星夙都未下跪,在人群里便显得有些特殊。
蔺云澜淡淡扫过来一眼,眸底微动,但什么都没说。
“上神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经将疫魔的带来了。”
宁宣从轿辇里走出,屈膝下跪,神态恭敬异常。
蔺云澜落下来,足尖踏到中央祭坛上,伸手轻轻一托,让众人都起身。
“疫魔作乱,我难辞其咎,今日除魔,亦是为死去的百姓祈福,望苍天庇佑我大越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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