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脸色泛红,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久久无法平静。
这天过去之后,一连数十天,宁折都没再见过那个男人。
他强迫自己将他忘了,可那张漂亮到令人神魂颠倒的脸却总是出现在他梦中,怎么都无法挥却。
平时上朝批折子的时候,他也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甚至有一次,他无意识在奏折上画下了那男人的相貌,惹得礼部尚书拿回奏折时一脸困惑地看着上面的画像。
他给陛下提议纳妃立后,陛下却给他画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陛下有断袖之癖?
雲生国民风开放,娶男人倒也没什么,想要子嗣也可以服用专门的药物生养......如此说来,那陛下应该是在暗示他,让自己去将画上这男人找出来?
礼部尚书摸着胡子点点头,自以为自己了解了陛下的想法,立刻召集诸位大臣商榷此事。
秦慎乃右相,此事自然也有他的份。
他看见那奏折上画像,眸光闪了闪,面色古怪,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
礼部尚书动作迅速,很快如火如荼的选后大会便轰轰烈烈举行了。
宁折可是雲生界苍生心目中的天命之子,几乎所有人都憧憬宠爱着这个尊贵的少帝,一听要选后那还得了,各个都踊跃报名参加,一度造成万人空巷盛景。
经过层层选拔,琴棋书画各项才艺比拼,最终有幸来到宁折面前的,也只剩下一百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并且每一个,都和那张画像上有几分神似。
宁折一时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下意识转头,想询问霍忱秦慎等人的意见。
虽则那日发生的事让他对这几人有了几分躲避的心思,但到底是他们陪着他长大,一直娇宠惯养着他,导致他每每遇事便也习惯性想依赖他们。
可惜,这六人今天一大早接二连三向他递辞呈,要么说自己生病了,要么说回乡探亲了,更甚者还说自己去相亲了,总之一个都没来。
宁折莫名有几分失落。
他努力抿唇笑了下,强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状况,“爱卿,朕说了,真的不用......”
礼部尚书连连点头,“臣晓得、臣都明白!陛下不用害羞,年少慕艾,乃是常事,来来来,陛下快来看看这里面可有看中的美人?”
纤瘦病弱贵公子、温润如玉俏书生、冷酷英俊江湖侠客、妖娆妩媚异域美人......
宁折眼前一时间花团锦簇,如同置身花田,几乎都要被美色闪瞎了眼,哪还能辨得清哪个是哪个。
“朕、朕觉得都挺好,不过朕......”
没有喜欢的。
——这五个字尚未说出口,礼部尚书便拍腿大喜道:“大善!臣亦觉得甚好!既然陛下也觉得难以抉择,那便都留下来吧!”
旁边几位朝臣也在帮腔,“陛下后宫一直空虚,子嗣无着落,百姓焦躁不安,如今一下子充盈百余位美人,不仅可证明陛下勇猛异常,也有更多机会诞下子嗣,此乃我雲生国之福啊!”
“是极是极,两位大人所言甚是,待百位美人一一册封入住后宫,陛下夜夜临幸,总有一位能诞下龙嗣,扬我雲生帝尊之威!”
众位朝臣面露喜色,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就将此事敲定了,连哪位美人封什么品阶都定了下来。
宁折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几次想说话都被打断了,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等一众朝臣激情澎湃商量完了,礼部尚书这才想起来,娶妻是陛下娶,生孩子也是陛下......啊,不是,是那些美人生,他们这么激动做甚?
遂面带笑容,恭敬询问宁折意见:“陛下,您以为如何?”
宁折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心想,你们都大费周章安排好了,朕还能怎样?此刻拒绝,岂不是当众打脸。
他便道:“朕考虑考虑。”
考虑当然是场面话,基本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六部很快行动起来,大赦天下,解宵禁,张灯结彩,一系列册封加冕仪式流水一般有序进行,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快速结束。
等宁折晕晕乎乎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一身大红喜袍,被簇拥着送进洞房了。
殿中喜烛摇曳,红绸漫天,罗汉八宝榻上安安静静坐了个男人,金丝凤袍勾勒出颀长身形,气息内敛尊贵,头盖鸾凤喜帕,望之令人心醉。
——便是今晚他要临幸皇后。
说起来,他还未试过在上面呢。
上次......上次那几个男人囫囵吞枣便将他吃干抹净,实在有辱尊严,他可是皇帝,怎么能被人压。
而且、而且也不是他主动要娶妻,他想拒绝的,只是那几个男人都不在,朝臣们不听他的话而已。
说来说去,发生这种事,要怪只能怪将军他们自己,谁叫他们关键时刻偏偏不在。
嗯,不关他的事。
不是他想出轨的。
......对了,出轨是何意?他为何会用这个词?
罢了,小事,不用管,最重要的是洞房花烛生孩子。
一番心理建设,宁折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唇角露出开心的笑容,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找他的新皇后了。
他走到皇后跟前,轻咳了一声,脸颊微红,“梓潼,朕要掀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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