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衣恼羞成怒,打通地下, 放出了无数恶灵侵噬着在场的修真者。
当时只怕少说也去了五千名修士,几乎尽数命丧魔界。
能平安回来的修士屈指可数,甚至连道宗也元气大伤。
小景被楚寒衣拽着,二人直接掠过山门, 楚寒衣提剑往护山结界上狠狠一劈。
那结界咔擦一声,先是裂出一条缝隙,而后宛如蜘蛛网一般, 寸寸爆裂开来, 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碎片。
伴随着结界被破, 自道宗内涌出上千个道士, 一拥而上,不一会儿,整片道场都乌泱泱挤满了人。
“大家快看!是林师兄!林师兄回来了!”
“是林师兄没错!他居然回来了!”
“那挟持林师兄的人是谁?难不成……他便是传闻中,作恶多端的魔皇?”
众多弟子议论纷纷,忙又派人去通知从魔界回来,便一直重伤难行,不得不留在道宗养伤,以图来日的长老们。
楚寒衣挟持着小景,立在殿顶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众多道士,冷声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又转头,同小景道:“今个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但你若是不肯配合,那我就只能大开杀戒了!”
语罢,楚寒衣也不指望小景会回应他,抱着人轻飘飘地一跃而下。
见左右有道士提剑阻拦,楚寒衣抬袖一挥,便将众人击退,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再敢阻挠,定杀不饶!”
他紧紧抓着小景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硬生生地将人拽进了大殿。
不顾任何人阻挠,楚寒衣将人挟持入殿,一脚才踏进殿门,那些长老们姗姗来迟,厉声呵斥道:“大胆!道宗圣地,三清神像面前,岂容你放肆?!”
“容不容我放肆,由不得你这个老东西说了算!”楚寒衣施法将小景的灵力暂且封印住,轻轻往三清像面前一推,抬手一掐,便将方才说话的长老掐了过来,冷笑着道,“今日,是我和林景的大喜之日,我本不应该大开杀戒的,只是,你这老东西说的话,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今日这事,乃我临时起意,未曾多做准备,实在对不起林景,不如,就拿你的血为祭,为林景添上一抹红妆!”
语罢,楚寒衣手底下一用力,便将长老掐得口吐鲜血。
小景见状,便冷冷地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楚寒衣侧眸瞥了小景一眼,略有些迟疑地道,“我杀他,也会令你心痛么?”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堂堂魔界至尊,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楚寒衣,竟然也会小心翼翼地从旁询问,杀人会不会让小景感到心痛。
小景的心现如今比石头还要硬。
是以,他并不会感到心痛。
只不过,他既然现如今成为了林景,自然也要接受林景应该承担的责任,一生都将为玄门而战。
小景不允许,林景的名声最终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越无尘曾经不是为林景算过,还说什么,修真界的生死存亡,会同他息息相关。
小景不认命,他就是要亲手打破那虚无缥缈的卦象,证明自己成神还是成魔,不由别人下定论。
这是林景肩上的使命,也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更是一种深深扎根在了心底的执念。
须臾,小景才开口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楚寒衣蓦然笑了起来,他嘴上说,他字字句句都听小景的吩咐,可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听从。
仿佛对待什么破烂玩意儿一般,楚寒衣随手将人丢了出去。
还嫌恶地擦拭着手掌,好似在说,这很脏。
“今日,我便是要当着这三清像的面,同林景拜堂成亲!”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纷纷提剑要往大殿里冲,嘴里还蹦出羞愤之言,多是斥责楚寒衣猖狂至极,不知廉耻,之类云云。
可随即就被楚寒衣挡下了,他随手设下一道结界,将众人阻在殿外,慢条斯理地笑道:“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你们只管旁观便是了。”
“你敢!”玄真长老气急败坏,站在殿外根本没办法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景再度落到了魔皇的手中,竟还要当着三清像拜堂成亲。
若是传扬出去了,道宗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玄真长老怒气冲冲地望向了林景,那到嘴的话,无论如何也训斥不出口了,只能向楚寒衣问罪,厉声呵斥道:“你这魔头竟敢如此放肆!这里可不是魔界,而是道宗!祖师爷的灵位在上,三清像面前,岂能容许你这种魔头胡作非为!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三清像能如何?祖师爷的灵位又能如何?今日,这个亲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楚寒衣上前一步,望向面前的三清像,冷声道,“我生而为魔,眼中可不辨什么是非善恶!今日,三清像作证,我与林景结为道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着,他强行控制着小景,两人身穿血衣,站在三清像面前,当着所有道宗弟子的面,在他们惊愕羞愤的目光中。
楚寒衣按着小景的头,两人双双拜了下去。
一拜,二拜,三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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