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我冒犯了,您节哀。”老板叹了口气,又拿了匹布料出来,语气诚恳又真挚,“这料子给小公子做襁褓正合适,冬暖夏凉,上面的清心咒和辟邪符是锦衣阁金丹期的绣娘一针一线灌注灵力绣出来的,保证小公子诸邪不侵安稳入睡……”
一刻钟后,宁不为换了身衣裳,怀里的宁修垫着柔软的尿布,裹着据说是锦衣阁金丹期绣娘一针一线精心绣出来的襁褓,冲宁不为弯起眼睛,奶声奶气地笑。
宁不为故作严肃地盯着他,“灵石花了一半,没钱吃饭了。”
听见吃宁修眨了眨眼,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宁不为勾了勾唇,哼笑一声:“爹带你去酒楼吃顿好的。”
临江城一向繁华,承运楼临河而建,是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宁不为在窗户边的桌子坐下,便有小二凑上来给他递菜单,“这位公子,您看想吃点儿什么?咱们这儿的承运桃花酿特别出名,是从震府乙州无尽河发源的若谷峰取得山泉,口感醇香灵气浓郁,乃是崇正盟特供灵酒……”
“还有这佛跳墙,是咱们请金丹期的厨子做的,吃了灵力飞涨……”
小二在叭叭地说着,宁不为听得心烦,将菜单一扣,“有刚出生的小孩能吃的吗?”
小二一拍手,“您这可问对人了,我家那婆娘也是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这刚出生的小孩可不能乱吃东西,只能喝奶水。”
宁不为面不改色道:“孩子他娘难产死了。”
“哎哟,您节哀。”小二顿了顿,问道:“您家中就没别的女眷啦?”
“没了,就我们两个。”宁不为皱了皱眉,难不成他还得去抓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修来给儿子喂奶?
那个只管生不管养的女子当真是可恶至极。
小二的语调一下子低了下来,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其实也有办法,您把米糊磨得尽量细一些,多加些水,待温了再喂给孩子,只是不如奶水好罢了。”
“多谢,还请给我找些米糊来。”宁不为往桌子上放了块中品灵石。
小二大喜,拿起灵石来连连道谢,笑道:“您放心,我定给小公子找磨得最细的米糊!”
宁不为又点了几道菜,小二开开心心地下去了。
宁修大概是闻到了酒楼里各种各样的香气,也没见过这么多人,小鼻子一耸一耸的,眼睛好奇地提溜转,扯着宁不为的衣服拽来拽去。
“啊~啊啊~”肉乎乎的小脸一颤一颤的。
宁不为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一戳一个窝窝,又弹起来,手感十分绵软。
宁修想抓他的手指,宁不为故意递给他又不让他抓到,逗得他有点生气,“啊!”
宁不为掐住他的小脸,懒洋洋道:“就不给你抓,你打我呀。”
宁修被他捏着半边小脸,咯咯笑了出来。
坐在对桌正依着窗户看外面桃花的男子闻声望过来,目光落在宁修身上,目光微凝,语气里带着些许羡慕,“道友这位小公子天资绝佳啊,竟是天生金丹。”
宁不为嘴角噙着的笑敛起,目光阴冷地看向说话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
褚峻看向宁不为:听说你当初四处宣扬我死了?
第8章 星落(八)
“道友莫要介意,我能看透人的资质与修为,令公子甫一出生便能有如此资质,实在是晏某平生仅见,非是恶意。”
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样貌平平,坐在凳子上倚着窗户,手里还捏了朵桃花,轻捻了一下,那朵花化作齑粉飘散不见。“这些桃树不过歇了几日,四季堂那些人又施了长生小术让它们盛开,逆天而为,强人所难。”
宁修抓着他的手指往嘴里送,宁不为垂下眼睛,捏了捏他的小嘴巴。
那人又指着外面开得繁盛的桃花对宁不为道:“人若是逆天而生,那也算不得是人,迟早为天道所不容。”
“道友觉得我所说是也不是?”他笑着问宁不为,像是话里有话。
“你姓晏?”宁不为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还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在下晏兰佩,无门无派一散修。”晏兰佩冲他拱手行礼,“我观道友经脉尽断,修为全失,体质还比不得稍微强健些的凡人,在下略通医理,或可帮道友调理一番。”
“你们姓晏的都爱多管闲事。”宁不为冷嗤一声,没再搭理对方。
晏兰佩碰了个钉子也不在意,只是目光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流连片刻,倚窗赏花自斟自饮起来。
那小二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端上来一碗温热的米糊,还贴心的放了小勺子,将一枚低品纳戒交给宁不为,“客官,里面的米糊都是已经磨好的,已经替您分成了许多份,小公子饿时您喂一小包即可。”
宁不为点点头,“多谢。”
“哎,您客气了。”小二即便是准备了这些,一颗中品灵石还剩下多半,自是乐得伺候得精细,“您稍等,您点的饭菜马上就来。”
宁不为拿起小勺舀起迷糊,递到了宁修嘴边上。
宁修这会儿对什么都好奇,张开小嘴吃了进去,眼睛顿时一亮,“啊!”
香香哒!
宁不为见他爱吃,便耐着性子给他喂了小半碗,宁修没吃够,还张着嘴含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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