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你前几天还神志不清,现在却又说自己突然想起来了,沈泽死了是不争的事实,你却偏偏用他的死状来刺激我,说!你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陆深只是盯着她笑,“你真的不想替你弟弟报仇吗?我可是唯一一个在场的活人……沈泽死了大快人心,可我也不想让那对兄妹活……凭什么只有我自己受苦!哈哈哈哈都一起死吧!”
沈溪面色渐渐凝重,掌心浮现出搜魂阵。
一见峰。
“我有点想爹了。”江一正扒在树上摘果子,伸手够了个大的扔给树下的冯子章,“你说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知道。”冯子章接过果子往身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啃了一口,“不过弟弟和太尊都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我一以前在临江的时候,便总是我娘说,外面花花世界,男人很容易就沉迷于温香软玉,就不愿意回家了。”江一正忧愁地叹了口气,仿佛看见她爹揽红抱翠沉迷酒色的画面,忍不住扼腕叹息。
“爹肯定不会的。”冯子章信誓旦旦道:“我就没见过比太尊还美的人,就像咱们吃过山珍海味就吃不惯野果子一样,外面那些个小妖精肯定都入不了咱爹的法眼了。”
江一正恍然大悟,抱着野果子啃了一口,“可是刚刚不是你说吃灵鱼有些腻要来摘野果子解腻的吗?”
冯子章:“…………”
“呵,男人。”江一正哼了一声。
冯子章抱着果子啃,试图补救自己的观点,“没关系,太尊不仅好看,他还法力高强。”
这回轮到江一正不说话了,冯子章嘿嘿一笑,“我还是很聪明——”
江一正站在树上眯起眼睛,看向天边,“子章,那个人是不是褚信?”
自从出关大典前他们见了一面,褚信就再也没有来过一见峰,景和太尊又不让他们出一见峰,除了给褚信送信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托人送了几次,那人却转告褚信的话,让他们不要再送了。
冯子章和江一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兀自纳闷了好久。
“好像真的是褚信!”冯子章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个十分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随着看清来人的模样渐渐收敛了起来。
褚信还是褚信,但又仿佛变了个人,他穿着无时宗统一的弟子服,神色阴鸷,御剑落在了他们面前。
“褚信你来啦!”江一正站在树上,没注意他的神色,开心地从树上蹦了下来,刚要上去,却被冯子章拽住了胳膊。
“怎么了?”江一正不解。
冯子章将她拽到了身后,看向褚信。
褚信面色阴沉道:“李前辈在什么地方?”
江一正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概也是因为心虚,干笑道:“褚信你怎么了?你怎么一直没来找我们啊?”
褚信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李乘风去了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冯子章道:“你找他有事?”
褚信袖子里的手握紧又松开,顿了顿道:“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便要离开,冯子章皱眉道:“褚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褚信低低笑出声来,“我拿你们当朋友,可你们呢?”
不等冯子章和江一正回答,他猛地逼近一步,“你们明知道李乘风就是宁不为,却还要认贼作父!他恶行昭昭,你们却还袒护于他!四季堂和云中门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冯子章脸色煞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爹他——”
“呵,你爹?”褚信冷笑,“你们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才认的爹!”
江一正试图解释,“褚信,他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你忘了吗?在临江城的时候——”
“别同我说临江城!”褚信打断了她的话,“我情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们!”
江一正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褚信。
“从今日起,我们便恩断义绝!”褚信拔出佩剑,在地上划了一道线,一字一句道:“下次再见,你们便是魔头的人,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说完,跳上飞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冯子章和江一正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却没有发觉两道淡淡的青光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们的后脖颈。
风声呼啸,天上又开始落雪,褚信冒着雪落在了这些天日日都来的悬崖前,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原本满腔愤懑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褚信收起剑,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雪。
“今天答应给你带桃花酿来。”谢酒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小坛子酒递给他。
褚信接过来打开,顶着风灌了一大口,使劲擦了擦嘴,“我方才去找他们了。”
“你那两个朋友?”谢酒问。
“现在已经不是了。”褚信转头看向他,“你说得对,他们根本就算不得我的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你以后一定能遇到真正的朋友。”
“像你一样吗?”褚信问。
谢酒神色一滞,旋即又笑,“我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褚信摇摇头,“你已经很好了,你……是唯一一个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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